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似有不解的看着霍思琴她们,一脸的震惊:“哎呀,怎么,这就做不到了吗?”
霍思琴抬头询问齐雯。
齐雯原本也觉得安筱暖逼得过分,但是被她这么一激,瞬时觉得,这几个媳妇也不是真的对自己多孝顺……
齐雯脸色那么微微一变,几个媳妇顿时大惊失色。
安筱暖有顾慕白撑腰她都敢收拾,何况是她们这些。
林北滟最先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笑笑,摊出自己的手:“不就是没有桌子吗,还就不能写了。”
就手心那么大的地方,要铺平一张纸,要写字还真是不方便。
不过这已经够可以的了,要求再多变成了人身侮辱,别说安筱暖自己不会做,就是别人做她也要说一声恶心。
“第一次写这种东西,我也没经验啊,要不谁告诉告诉我怎么写吧,也显得我有诚意是不是!”
安筱暖这么一说,几个人又面面相觑一番,纷纷看向齐雯。
齐雯一张脸已经冷到了极致。
她刚刚在气头上,默许了安筱暖的做法试探几个媳妇对自己衷心。林北滟做的固然让自己满意,但现在也后知后觉想明白,安筱暖这是在借林北滟羞辱自己!
心中怒火烈火烹油一般,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你就写自己资历不够,经验不足,唯恐管理不好,自愿放弃当家主母的权利,其他的,任由我处理就行了!”
短短的几句话要是放在平时,刷刷几笔就写完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有点折磨人。尤其是为了贬低安筱暖,齐雯特意加重了她“能力不足”这部分的叙述,就是要羞辱安筱暖。
谁知安筱暖写的倒是顺手,除了在一开始听到那么刺耳的羞辱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接下来写的倒也算顺利。
因为手腕上没有着力点,几行字写下来,手早就酸了。
而一直用手心撑着纸的林北滟,一双手金尊玉贵,更是早就受不了了。心里隐隐对齐雯不满:这到底是在刁难安筱暖,还是在收拾她!
慢条斯理的把写满了字迹的一张纸抖了抖,正面面对齐雯:“是这样的吧。”
又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一脸嫌弃的撇撇嘴:“字真丑!没办法,桌子不好嘛!”
齐雯面露喜色,根本没管安筱暖说的什么。
在国外的时候,她就在想,要怎么让安筱暖主动让权,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不禁吓,不过是几句话,就乖乖就范,也没有那么难收拾吗!
心情舒爽,齐雯顿时觉得自己的病全都好了,不由自主的从床上下来,脚步轻快的走到安筱暖面前,就要抢过那张纸。
谁知道安筱暖手一闪,轻而易举的躲过齐雯的手。
白皙圆润的小脸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这个,我好像还不能给你!”
齐雯脸色微变,刻板的脸上表情森然,语气不觉冷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安筱暖坚定的目光咄咄看着齐雯。
只听房间里“嘶拉”一声。
A4纸碎成两半。
然后在几个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嘶嘶”几声响,一张纸迅速被撕裂成无数片。
脸上依旧是那人畜无害,却又多了几分肆意张扬的脸:“这种东西怎么能拿给老爷子看呢,小心污了他的眼!”
“安筱暖你太过分了!”
“安筱暖,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你连老太太的话都敢不听,哪有你这样做媳妇的?”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斜,挑衅的看着呲牙咧嘴的林北滟:“怎么,你也想打我吗?”
“我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这桀骜不驯的性子!”
抬手,季彤的巴掌就要落下去!
手腕却蓦然一紧,被人紧紧攥住。
啪的一声。
一阵剧痛袭来,响亮的巴掌贴着她的脸响起,迅速肿起高高一层,让她妆容精致的脸,顿时疼的扭曲起来,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
“这一巴掌,是替大嫂打的!”
啪的又是一声。
这一下是惩罚你目无尊卑!
论年纪,她的确要比季彤小很多,更是要跟着顾慕白叫他一声三嫂。但若真的论起身份,顾慕白是顾家家主,她则是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母,要是端起架子,别说是季彤,就是覃淮,说什么也得听着。
安筱暖从来不用身份压人,但是有些人你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就能永远骑在你头上。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真的勇士,她就是真的傻逼。
“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季彤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抓狂起来,抓起一只玻璃杯就朝安筱暖的方向砸了过去。
安筱暖身体不灵便,但是有绝对的警觉。
早就注意到季彤的怒不可遏,身体微微一偏,躲过了迎面砸过来的杯子。
哐当一声。
玻璃杯撞击墙面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传来一阵破门而入的声音。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冷凝起来,就像一千把利剑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将人碎尸万段。
在那种强大的威压中,齐雯率先回过神来,气得发青的脸色,一双眼睛愤恨地瞪了安筱暖一眼,朝着顾慕白低吼:“看看你领回来的女人!这是一个媳妇该有的样子吗!轻慢婆婆,对嫂子动手,还有没有点家教!真是太没教养了!”
狭长凤眸中冷厉视线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缓缓扫过,目光如有实质一般,逼视得人不敢直视。
季彤闪避的视线躲开顾慕白的逼视,心里仍有不甘,把自己的脸往顾慕白的方向腆了腆:“这就是安筱暖的杰作,真是太目无尊长了!”
顾慕白进来第一时间站在了安筱暖身前,此时,看着房间里一片凌乱,齐雯也从床上下来,气的脸色铁青,季彤更是受了伤,林北滟和霍思琴的表情也没好看到哪去。
转头,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见安筱暖刚才嚣张的气焰弱了下去,此刻低着头,用手指不安的搅着自己的衣襟,微微挺起的肚子,以及那双似乎不堪重负的腿,眸光不觉又冷了几分。
声调不疾不徐,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冷意:“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