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团乱的酒店交给顾昊,北堂曜辰抱着顾如安上了车,匆忙赶去医院。
如安继承了安筱暖的酒量,一杯就倒的体质,让他和顾昊平时对她碰的酒都十分关注,从不许她喝酒。
今天的事情想也知道,齐雯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如安急于脱身才会喝酒的。
至于酒里的东西……
北堂曜辰攥紧了青筋暴起的拳头。
这笔账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早就接到通知的医院严阵以待。
北堂曜辰抱紧了怀中的人,一路跑着上了楼。
医生给顾如安做了全面检查。
她喝下的红酒度数有点高,好在都吐出去了,不会有大碍。
至于天价在酒里的药物,医生看了一眼北堂曜辰:“辰少,这种药物最简单的有一种解法,就是……”
医生欲言又止。
北堂曜辰听出了弦外之音。
“给我用最好的药!”
眉眼冷厉的少年,浑身气压低迷,房间里空气骤然降了一度。
医生瑟瑟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废话,痛痛快快的开处方单。
顾小姐来自己这里旁敲侧击了几次,他也“无心”的泄露了一丢丢消息给他。
此时放着解救顾小姐最简单粗暴而且还没有副作用的方法不用,北堂少爷难道真有什么没查出来的隐疾?
医生开方子的手有些抖。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看曜辰少爷凶恶的眼神,自己会不会被灭口了啊。
顾如安吃了药,很快安静下来。
身体的温度渐渐退下去,但是埋藏在潜意识里的恐惧和不安,让她哪怕是在深睡中,也紧蹙着眉头。
大概是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她一直抓着北堂曜辰的手不放。
北堂曜辰就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抓出青白的痕迹。
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手脚都有些发麻,但他就是动都没有动一下。
一双星眸紧紧盯着顾如安白纸一般的小脸,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抽痛和心有余悸。
他和顾昊赶到的时候,齐雯已经带着人往出走了。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要是如安出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略带凉意的唇,混和着眼泪的湿热,轻轻落在如安的额头上。
“没事了,如安没事了,曜辰哥哥在,曜辰哥哥会一直在。”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畔,是最好的催眠,顾如安眉头渐渐舒展开,睡的安稳许多。
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
安筱暖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如安她……”
“阿姨,对不起!”
北堂曜辰有些局促,想要把自己手从如安手里抽出来。
顾如安马上不舒服的皱紧了眉,更用力的抓着他。
安筱暖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动:“就这样,不用动,我就是来看看如安。”
今天安荣那边有一个股东会议,她这个董事长必须出席,没想到一散会,就接到这样的消息。
路上顾昊已经将经过都跟她说了,万幸,有惊无险。
可是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这是自己的女儿,险些就被坏人欺负了。
而且还是最亲的亲人。
安筱暖不知道该怎样跟如安解释这一切。
顾家、苏家、闫家、北堂、南宫……几乎是被整个Z国上流社会守护起来的小公主,竟然败给了最险恶的人性。
是他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安筱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戳穿齐雯当年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让如安沉浸在一个虚假的幻象中,以为那是自己的奶奶,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梁子恺没有得逞,阿姨您放心。”
北堂曜辰握着如安的小手,低声安慰安筱暖。
“有你阿姨才放心。”
安筱暖微笑着看北堂曜辰。
这个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
他跟如安如此深厚的感情,既能坐怀不乱,又绝不趁人之危。对如安是真的疼爱,自己也是真的喜欢。
可惜,毕竟都是少年,家族带给他们再丰厚的物质条件和浑厚背景,都无法填补阅历上的空缺。
安筱暖暗暗摇了摇头,叹气道:“等如安的比赛结束,让她到你或者昊昊的公司里面学习一段时间。”
“可以学到东西。”
北堂曜辰大约明白安筱暖的用意,只说道好。
安筱暖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顾慕白也赶到了。
一身杀气的顾慕白走进病房的一刹那,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硝烟的味道。
时间在这个男人身上仿佛停止了一般,十几年过去,身上没有半丝苍老的痕迹。然而那种深沉、高冷、矜贵的气质越加的深沉厚重。
北堂曜辰本能的心虚了一下。
被顾慕白冰刀一般的视线一扫,外人面前那种强大的自控和自信,出现一丝崩裂。
他低头拍了拍如安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如安,等曜辰哥哥一下,曜辰哥哥去和顾叔叔说点事情,让苏阿姨陪你好不好。”
顾如安没有睁眼,还在浅度睡眠中。
听了北堂曜辰的话,还是听话的松了手。
手脚都得意正常活动,针扎似的疼痛在肌肉里横冲乱撞。
北堂曜辰一迈腿,膝盖一软,在床脚磕了一下。
疼痛让他微微白了脸色,还是跟顾慕白走了出去。
走廊里,身高腿长的男人,面容冷肃的盯着眼前局促难安,甚至可以说得上带着一丝惴惴不安的少年。
“你有什么话想说。”
顾慕白纯粹是自然而然的问出口。
北堂曜辰却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半点不犹豫,半点不含糊。
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顾慕白,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的怔了一秒。
不等他开口,北堂曜辰身体笔直的跪在地上:
“顾叔叔,我知道今天的事,我有错,我没有照顾好如安,顾叔叔想怎么惩罚都行,曜辰认错,曜辰只求叔叔不要退婚。我以后一定加倍的对如安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让她手一点委屈,要是如安哪里不开心了,你要您一句话,打断腿打断手我自己来,绝不让您费心!”
“年纪轻轻就打断手打断腿,是想让如安守活寡吗!”
低沉冷厉的声音裹挟着一丝怒意,让北堂曜辰就是一怔。
抬头,双眼错愕的盯着眼前,神祇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