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觉得很疑惑,她很快就有五百万两银子,可以此生衣食无忧了,现在该是很开心才对。
像自己说的那样,开心,也替祁夫人高兴,可是心底为何会觉得很疼。
疼得像快要无法呼吸了呢?
甚至,会很想要逃离这里。
“祁宗老,既然……既然这里已经看过了,那我们回去吧?”。
小酒想转身离开,又被祁言卿拉了回来,他强势的直面着她,“你为何不愿待在这里?”
是啊!为何会想要离开呢?
“还是说,你对本宗老动心了?”。
祁言卿揽着她的腰,定定望着,继续逼问,“因为动心,我这般在意我夫人,你心底才觉得难过?”。
动心……吗?
他好像说中了,可是小酒,你怎么忘了,他……是南慕城的祁宗老啊!
“祁宗老误会了”小酒抬头望着他,“我难过,只是因为觉得祁宗老情深义重,对祁夫人的感情让小酒忍不住动容,但可惜,夫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希望日后宗老能够将往事放下”。
“祁宗老之前说,还有一个遗憾,那小酒便先回去准备了”。
说完,小酒便出了院子,一口气上了马车,车帘子将外面都隔绝了,她才一脸生无可恋的拍着脸。
“小酒小酒小酒你要冷静!”。
“想想五百万两银子啊!”她吐出一口一气,摸着自己的心口,“嗯……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小院里,祁言卿望着那身影直到上了马车,他才收回目光。
“宗老”清池上前,瞥了眼马车的方向,“夫人对从前似乎一无所知,什么也不曾想起来,如今的小酒对宗老也似乎并不……”。
剩下的话,清池默默咽回肚子里,瞥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祁言卿,他弱弱开口,“宗老,今夜……”。
祁言卿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想到方才小酒的模样,眸子闪了闪,“她想离开了,看来,我得狠狠逼她一把了,今夜……按照计划进行吧!”。
清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小酒那样的脾气,逼她一把,当真不会适得其反吗?
不过,看着这般模样的祁言卿,清池知道自己是说什么都劝不了了,“那属下去准备”。
祁言卿微微点头,似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我之前让你请的裕神医到了吗?”。
“已经到了,属下安排他住下,随时等宗老吩咐”。
……
马车缓缓驶离,两道身影才从隐蔽的胡同口出来,一主一仆,盯着祁言卿等人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
侍女开口提醒道:“小姐,那个小酒害咱们在万香楼等了那么久,却原来自己在这儿勾搭祁宗老,真是好大的胆子”。
被侍女唤作小姐的女子正是江家小姐,她咬着牙恨恨的望着方才一众人离开的方向道:“本小姐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侍女疑惑道:“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家小姐转头进了屋子,望着院子里的景象怔了怔,眸子微转,大步迈向主屋,推开门,就瞧见满屋子的丹青。
侍女忙上前,拿起其中一副,神色讶异道:“小姐,这……这是那个小酒”。
再放眼其他的画作,竟然都是同一张脸,江家小姐不可置信的盯着手里的丹青,视线定在画角下那个印章上面。
那是祁言卿的印章,她认得。
所以说,这些画都是祁言卿亲手为小酒画的。
“小姐,祁宗老与小酒果真不一般,她昨日竟然骗了您,咱们定要好好惩罚这个小酒”。
侍女话音才落,江家小姐转头冷冷瞥向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贱婢,要怎么做轮得到你教本小姐吗?”。
“奴婢该死”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
江家小姐眯起眸子盯着眼前挂着的丹青,紧紧握拳,将手里的画皱成一团。
恨意从眼眸里迸发出来,“小酒!本小姐会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小酒忽然打了个喷嚏,阿南忙端来姜汤,“夫人,定然是白日里坐了马车着凉了,您快喝了暖暖身子”。
小酒笑了笑,“我没事儿”。
“没事儿也得喝了,防止着凉”。
阿南递着姜汤,一脸她不喝就不罢休的姿势,小酒无奈,只得苦着脸一口干了。
又瞥了眼院外,就见侍从门排着队进来,手里拿着的都是精美的花灯,小酒一喜,忙起身朝外走去,“花灯做好了”。
今日不是花灯节,但祁言卿说陪妻放花灯一直是他想做的事儿,只是之前每次都发生了不好的事儿,然后耽搁了。
所以今日,他想放花灯。
于是,祁府上下都忙了一下午,就为了制作这些精美的花灯。
“夫人,您看,那些花灯真好看”。
阿南在一旁乐得跟什么似的,小酒也看花了眼,这些花灯让人眼花缭乱,即使是再不好的心情见了这些都会很快的好起来。
“璃浅”。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酒一怔,缓缓回头,就瞧见祁言卿捧着一盏花灯站在自己眼前,那花灯上画的都是美人图。
栩栩如生,好看极了。
“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祁言卿拉着她手腕,温柔开口,“我们一起去放吧?”。
“好……好啊!”小酒点头。
两人一同拿着花灯放进水中,暗黄的灯光映着美人图,上面的一颦一笑都生动了起来,顺着河流缓缓流向远处。
小酒转头望向身旁的人,自己要做的事儿好像都完成了,接下来该是告别了。
从此以后,她与祁府就再无瓜葛。
“祁宗老,我……”。
“小酒”祁言卿忽然打断她的话,望着她认真开口道:“其实有一事,我没告诉你”。
“其实你……与我亡故的夫人夙璃浅是同一人”。
那句话像雷一样击中小酒心间,她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自己该做何反应。
好半晌,她才笑了笑,镇定的开口,“祁宗老,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还是说,祁宗老舍不得那五万两,就说这些话来蒙骗我?”。
她质问,目光定定望着祁言卿,心底也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到了这个时候,小酒都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能这样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