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夙璃浅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听到了一些，不过祁姐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外人的”

“我信你”她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目光瞥向窗外，神色似乎是透过窗外的山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穿透力，仿佛将夙璃浅也带到了花开遍野的南慕，

“南慕是个很平静的地方，若有机会让言卿带你去瞧瞧吧！”

她神色里满是眷恋，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微扬起，祁言卿这般安静美好而向往的神色是这些天里夙璃浅第一次见到。

她轻咬着唇，犹豫了会儿，忍不住问道：“祁姐姐，既然如此不舍，你又为何……”

“为何如此匆忙成亲？”祁清如嗤笑一声，笑得有些无奈，“或许是因为水患，粮食短缺，又或许是此事本就成定局，早嫁与晚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身为祁家大小姐，嫁入千家是她们宿命，她一直明白，也一直做好了准备，却未曾想，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心底身处却是不愿的。

所以她默许龙景辞甚至故意激得龙景辞去毁坏这桩亲事，这样，祁家不必担任何罪责，而她也可以不必嫁入千家。

或许，她从来就不是世人眼底温柔善解人意的那个祁家大小姐，她骨子里仍旧有些祁家先祖的狠与绝情。

夙璃浅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便是世家子弟的无奈，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外面忽然哄乱起来，屋里喝着茶的人都出来了，闹哄哄的。

祁清如兀自笑了声，朝夙璃浅柔声道：“走吧！该结束了”

夙璃浅怔了怔，随她一同出去，眼前的人似乎不像她认得的那个祁清如，又似乎还是那个温柔关心每个人的她。

祁清一出来，众人立刻退至两旁给她让出一条路来，望着她的神色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不忍与同情。

祁清如却微微扬起了唇角，好似怎么都压不住心底的欢快。

“大小姐……”侍女犹豫了会儿，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才一脸不忍的开口道：“千少主来了”

“他在何处？”祁清如平静开口。

侍女愣了愣，忙答道：“就在门外”

祁清如点头，刚迈了步子，侍女又追上前来，担忧的望着她，“大小姐，千少主他……他……他是只身前来的”

没有迎亲队，未着喜服。

他这般模样出现，谁都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祁清如步伐坚定而沉稳。

她比谁都清楚会有什么结果，可是那又如何？她个人清誉比起她心底那份想要得到的东西，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

宅院门外，千逸辰直直跪在门口，纯白的孝服半露着背脊，头带白带，背着荆条，他的身后，东岩长街，还依稀可以到已经摆了出来的桌椅，那是说好的流水席。

见了祁清如，他才缓缓抬头，脸上满是愧疚，瞳孔通红，“清如，我今日无法迎娶你了，是我负了你……”

祁清如身子微颤，望着他如此卑微祈求她原谅的模样，心底一根唤作愧疚的刺狠狠扎进她的血肉里。

龙景辞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逼得他这般……

千逸辰身为千家少主，平日寡言，可他的骄傲自尊，她多清楚，他内心该有多煎熬才会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