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就惊恐的发现,面前的桌子早已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椅子也倒在地上,而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看过来的海棠,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凌乱,甚至连掖在耳后的头发都没有掉落下来一丝。
她以为她的挣扎能给海棠带来哪怕一点点伤害,结果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一切都是她濒死前的幻觉,根本不存在。
而站在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着瞌睡。
安琪彻底慌了。
海棠真的有这样的本领,可以旁若无人的置人死地?!
“怎么样,刚才的滋味要再尝一次吗?”海棠向前走了半步,好整以暇的审度着安琪。
安琪坐在地上,向后蹭了两步。
“你别过来!别过来!”碧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恐惧:“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可是不论她怎么样的嘶喊,这个地方就像是空无一人的地狱,没有救世主能够来拯救她。
“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
安琪已经从开始的歇斯底里到现在的惊恐不安声泪俱下,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祈求海棠了。
那张精致好看的脸,此时对她来说,俨然杀人的魔鬼。
她的生活费早就用完了,可是爱丽丝答应给她的钱却迟迟没有到账。
她守在季宅门口,希望能够跟John求助,可是当看到自己的父亲跟一个异国女人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愤怒使安琪早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她恨不能冲上去,直接将海棠撕碎,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跟她抢爸爸了。
等到安琪反应过来的时候,John和海棠的车子早已经走远了。
安琪快跑过去,在车子停过的地方咬牙切齿,又喊又骂,忽然一张银行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谁没事会把银行卡丢在地上?
难道是一张废卡?
万一里面还有钱,是谁不小心遗落的呢!
为了堵John,安琪早早的就过来了,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经过,所以这张卡只能海棠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正好。万一里面真有钱,又万一被自己刷出来了,权当是他们对自己的补偿了。
这么一想,安琪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只是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成功,又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事情暴露、直到昨天,她第一次刷成功,而且还是一比不小的数目,这才让她放下心来,并且胆子越来越大。
看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丢了几张卡,里面有多少钱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她以为她的医生父亲,就已经给了自己足够优渥的生活了,直到她来到Z国,接触了季家。
然而这种天上人间的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而且还把她关了起来。
接着就是海棠。
安琪惊恐的望着海棠,把自己缩进角落里,生怕海棠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就一把把自己掐死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交谈声,偶尔夹杂着几句英文。
这让脑袋钝掉的安琪和忽然眼前一亮:“Dad!Dad!I’m here!”
海棠猛的回头,就看到John一脸焦虑的走进来。
“Angel!”John一进来就直奔自己的女儿,一把抱紧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的乖女儿!爸爸来了!”
一着急,John就母语和普通话混合,语无伦次的说道。
久违的怀抱,让安琪怔忪片刻,忽然意识到John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救自己的,喜出望外的同时,大哭起来。
“爸爸,你怎么才来啊!那个女人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啊!”
John一只手轻轻拍着安琪的背,安抚她。一低头,果然就看到了安琪脖子上紫红色的痕迹。
John一皱眉,看向海棠。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遇到事情本能的问一句,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然而John刚刚冲进来,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直冲向安琪,父女俩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异常的冲击海棠的神经。
“我掐的。”
海棠没有丝毫隐瞒,表情隐隐有些冷。
“你看!她都承认了!”有人撑腰,安琪又天不怕地不怕起来:“爸爸她要杀了我,就因为我花了她一点钱,她就这么对待我!”
食指指向海棠,安琪大声的嘶吼咒骂:“这个老女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季家的一条狗吗,就这么目中无人,竟然还想要杀了我!爸爸,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她……”
“安琪!”不等安琪说完,John忽然沉声打断她:“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家去再说。”
“回去说什么?回去哪里?”安琪不依不饶:“回去那个家吗?那个家谁知道现在有没有被这个恶心的女人玷污!”
“你够了!”伴随一声怒吼,John气急败坏的打了安琪一巴掌。
安琪震惊的看着John。
“你的女儿差点就被你喜欢的女人杀死了,你竟然还帮着她打我?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她就是个杀人犯!”
空气忽然静止。
John蓝色的眸光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他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评判他的女人,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不行。
“安琪!”John的声音压抑这翻滚的怒意:“你要还想从这里出去,就对海棠放尊重一些。”
“你是没听清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吗?这个女人是杀人犯,她曾经是个杀手!”
“够了!”John厉声制止:“我了解海棠的过去,不许要你来告诉我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中并没有安琪臆想中的失望或者是厌恶,相反她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一种类似心痛的东西。
听说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是个杀手,他竟然觉得心疼?!
这个认知让安琪大为震惊,她惊惧的看着John:“你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对不对!你竟然放任这样的女人在你身边,接近你的女儿!你还记不记得一个父亲的责任是什么!”
“你已经满18岁了,安琪。”John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我父亲的责任,在你成人前已经尽完了,现在你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了。”
说着,John走过去,拉住海棠的手,想要带这个受伤的女人回家。
却被海棠轻轻的却异常坚定的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