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海棠的话,蓝晓晓也陷入了沉思。
她也觉得安琪对自己的敌意有蹊跷,昨天才会堵着安琪追问的。
“海棠姐,我跟安琪真的没有私底下见过面,或者安琪其实看到过我,但是我却不知情,还有一种可能……”
蓝晓晓眼神暗下来,有些不敢看海棠。
海棠表情怔了一下,心中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似乎是呼之欲出,却又不敢承认。
“但愿都是我们想多了,那种事根本不能发生的,我相信他。”
蓝晓晓摇摇头:“我也愿意相信他,但就如你所言,安琪虽然心眼小了点又任性跋扈,但如果没有人诱导,那种事也是做不出来的,这里面一定还有第三者。”
“今天的事,打扰了。”海棠歉疚的笑笑:“我回去重新理一下思路,在向别的方向查查看。”
“嗯!”蓝晓晓拍拍海棠的手背:“有需要尽管说话,季家一定不遗余力!”
“嗯,海棠先谢谢少奶奶了。”
“不过,海棠姐,你不在家的日子,真的要累死我了,要不把你要查的事情交给落地凤凰吧,你还是回来给我帮忙吧!”
蓝晓晓耍赖的靠在海棠肩头。
海棠无语的推开她:“洛凤梧也在我的考察范围内。”
蓝晓晓忽然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的道:“对,落地凤凰的可能性最大,海棠姐一定要好好查查,要真跟他有关系,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洛爷是有那个动机,但是人家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好吗!”
海棠白了蓝晓晓一眼,这个少奶奶怎么听风就是雨啊。
洛凤梧是坏了点,阴损了点,但他报复的方式特别的直接,能一刀毙命的事,就绝对不会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蓝晓晓嘟着嘴巴:“好,他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我明天就带着人去你家抄家,把你绑回来给我干活!”
哼!特别蛮横。
“好好好!那我明天就在家里恭候少奶奶大驾了!”
又聊了一会别的,海棠担心John在家,安琪会闹,急着回去了。
蓝晓晓摇头叹气,后妈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可以了。海棠还真是劳碌命。
海棠和安琪现在住的还是John以前的房子,复式的格局,楼上楼下很宽敞,房间也不少。但是自从安琪生病以来,一楼的房间就都被锁起来了。
海棠刚一到家,就听到楼上传来拍门的声音。
“安琪,你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个多小时了,我们出来喝点东西。”
“安琪,你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我们出来好不好!”
听到John焦急的声音,海棠就知道,安琪一定是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不停的洗澡。
虽然过了窗口期,安琪的检查结果也正常,但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安琪总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脏透了。
她总是不停的洗澡,洗的身上的皮肤都破了,血都流出了,还是不停的洗,不停的洗。
他们带安琪去看过心里医生,做过疏导,可是却收效甚微。
海棠看得出来,安琪在极力的控制了,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今天就是安琪趁海棠不在家,又把自己关在了浴室里,已经一个多消失了。
更糟糕的是,她把钥匙也藏起来了。
John找不到钥匙,只能不停的敲门。
门锁已经被他拽的晃动了,要是真把锁弄坏了,就算有钥匙也无济于事了。
海棠刚要提醒,就听吧嗒一声,John手里拽着一把坏掉的锁。
时间仿佛静止了。
John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垮下来。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衣服!”
海棠把John支走,飞起一脚就踹了上去。
John刚拿起一件衣服,回头一看,浴室的门已经摇摇晃晃,只留下最后一个合页连接着,摇摇欲坠。
最后的合页也不负重和的扒啪——的断掉了,整扇门拍在地上。
似乎不甘心自己这么结实坚固的身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攻破了,还死不瞑目的从中间裂了一下。
海棠回头扫了John一眼。
震天响的声音把安琪下来一跳,惊呼一声,紧紧抱住自己破败的身体。
海棠迅速冲过去,关掉花洒,用浴巾包裹住安琪的身体,弯腰把人抱起来。
John觉得自己在海棠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个渣。
但是这种自卑感,也紧紧只持续了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速度拿过医药箱。
海棠已经帮安琪穿好了内衣,接过医药箱开始给安琪处理伤口。
安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死鱼一般,没有半点反应,任凭安琪摆弄自己。
“John,你先出去。”
John犹豫了一下,女儿这个样子,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的鬼问题,只想确定女儿没事。
海棠道:“我有话想和安琪谈谈,你在这里她可能没办法打开心扉。”
自从怀疑自己感染了HIV,安琪对任何人都是排斥的。
她对海棠本来就很反感,所以在海棠刚搬过来的时候,每天都在争吵,摔东西,家里面鸡飞狗跳。John险些就要放弃了。
但是不知道海棠用了什么方法,安琪忽然就安静下来了,对海棠也渐渐的接受了。
到现在,海棠竟然比自己更能给安琪安全感。
这让John有些欣慰的同时,也不禁好奇,海棠到底使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
John听话的退出去,海棠认真的处理完安琪身上的伤口。
那些全是她用力搓出来的,用刷子刷出来,西方人本就偏白的皮肤,此时干起来更加的惨不忍睹。
“为什么还要救我呢,我觉得我糟糕透了,与其肮脏的活着,还不如让我解脱了。”安琪忽然绝望的道。
一个花季的女孩子,说出生与死的问题,竟然平静的好像在讨论天气。
海棠将安琪受伤的手放回被子里,又为她理了理头发:“你连死都不怕,害怕活着吗?”
“可是,我现在觉得活着比死痛苦多了。”
安琪惨败如纸的眼角滚下一滴泪来。
海棠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音调问:“安琪,如果没有发生HIV的事情,你会后悔认识皮特吗?”
皮特就是差点把HIV感染给安琪的男人。
全家人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谁都没料到,海棠竟然会在此时提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