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廉眼一动,并未朝她望去。他薄唇微微一张,扭头看向别处:“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望殿下您。”
白茵菱朝他走了去。他的被褥已经被汗水润湿,走近一看,脸色更是铁青惨白,没有半分血色,额上的汗珠有黄豆那么大,瞧在眼里令人心寒。
“不需要你看望,你滚开!”
顾沉廉没好气道。
白茵菱早已习惯他的冷嘲热讽,坐在塌尾心疼的瞧着他。他全身上下都是伤,白衣甚至渗出血来。白茵菱瞧在眼中,疼在心头。
“太子殿下,您心头有气,但也不要折磨自己啊。”白茵菱心头不是个滋味,正巧此时一婢子入屋端来一新药。她赶忙着起身,接过药碗:“我来吧。”
“你不是就希望本宫死么?怎么现在反而是要劝说本宫了?”顾沉廉冷笑,“不用你的好心,你不就是想要讨好母后所以才来看本宫么?把你的心思都收起来,本宫不需要。”
“你以为,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讨好皇后娘娘?”
白茵菱眼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重重叹出一口气,努力端正了汤碗坐到顾沉廉身旁:“你先把汤药吃了,剩下的事情,我再慢慢与你解释,好不好?”
“不需要!”
顾沉廉手一挥,她手中的药碗顿时落了地。手指被溅起的汤药烫了个满怀。白茵菱倒抽一口气,抬手望去,自己的手已经被烫得通红。她咽下一口气来,低眼望着地上碎裂的汤碗,氤氲的白气在汤碗周围弥漫着,快要遮上她的眼。
“顾沉廉,你是真的想死么?药不肯吃,病不肯看!是不是真想把自己折磨死?我白茵菱在你眼中如今真的一文钱都不值?那当初你为何要来招惹我!”
白茵菱起身,怒吼道。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顾沉廉跟前发了脾气。她的自尊从不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犯贱,但在顾沉廉面前,她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的底线。
但他呢?却如一块顽石,丝毫不为她所动。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当初不是你**的本宫?玩弄欲擒故纵那一套路,现在失败了?心头不服气?想让本宫重新爱上你?”
顾沉廉讽刺道。
若是以前,他的话会如万箭穿心,让她痛苦不已。但是现在,白茵菱早已习惯冷嘲热讽。
“顾沉廉,你好好想想,我以前可有伤害过你?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说我利用你,我利用你我得到过什么么?我有从你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我得到的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罢了!早知道你会为白若潼如此犯贱伤害自己,当初就该让你死在那场山洪里!”
白茵菱咬牙切齿狠狠骂道。
一旁的婢子们早已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白茵菱冷冷的看着他们,抹去眼角渗出的辛酸泪:“你们先出去吧,关上门,谁也不许进来。”
“是……”
婢子们吐出一口气来,如获救一般如释重负的出了房门。
门刚一关上,白茵菱撩开被褥。顾沉廉的衣上附着着鲜血,还有热汗。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他的头滚烫得厉害。她咬了咬唇,刚想说话,顾沉廉却甩开她的手:“不要碰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