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儿的声音正试图压抑着自己的痛苦，白若潼动了动唇角，想要劝慰她几句，可是话到嘴旁，却一个字都道不出来。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未曾经历过手足伤残之痛，她怎能对橙儿经历的事情妄加评论呢。

“今日与小姐说此话，是因为婢子已经下定了决心，生生世世跟随着小姐。自从离开女真王朝，婢子便不再是金枝上的凤凰，只是一个愿意被小姐接纳的婢子橙儿，婢子与小姐发誓，生生世世，不会背叛小姐，不会离开小姐。”

橙儿说罢，屈膝而跪，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白若潼咽了咽，起身道：“橙儿，我让你将你心头的痛楚与我道了出来，这是我的不是，你且安心，日后在青桐院，你不会再经历任何伤痛，我也许诺你，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琪儿，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白若潼咬了咬唇瓣，此时心头不禁有几分愧疚。当日要了橙儿过来，是因知晓橙儿身份并不一般，且她聪慧机敏，日后是白茵菱身旁的“智多星”。

可是现在，当她知晓橙儿经历过她无法体会到的痛苦时，白若潼觉得自己卑鄙得很。

橙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是她可以利用的工具啊。

“谢过小姐。”

橙儿的声儿颤抖着，重重的俯身，感恩道。

……

落叶缤纷。张氏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可是身子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消瘦。

前日，老太太有了回信，信上的内容却是让张氏绝望。老太太道，一切等她回来再道。白树堂则是与她生了闷气，昨儿个直接将那丽娘抬回了府头。

原有的小小火烛倏地熄灭，张氏瞬时觉得自己在隋定侯府的日子快无光亮。她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是她肚中的孩子，有了她在，她的日子才微微有了些许的盼头。

“夫人，你先吃点吧。待会儿姨太们都会过来与您请安，你这么消弱下去，要是被丽娘瞧见了，她心头怕是不知该如何笑呢。”

梅玲瞧着自家夫人唉声叹息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劝慰道。张氏抬眼瞧了梅玲，却是摇摇头，支起沉重的身子走到梳妆镜前：“梅玲，为我梳妆吧，我倒是要好好瞧瞧，那丽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梅玲咬了咬唇瓣，暗声点了点头，执起梳篦为张氏梳发。

太阳刚刚起了头，天空燃起了一片红光，渐渐的，黑夜被驱赶而去。玉娇院的厅内，已然坐满了人。他们吃着茶，眼眸却是时不时的瞟着坐在最后一排，正吃着干果，面露几分困意的女子。

张氏依依后来，坐在主位之上，一众妯娌瞧见张氏，俯身请安。张氏用绢帕掩着口鼻，轻轻咳嗽两声，卧躺下身子。眼眸自然落在新人之上。

那丽娘果真是生得天生丽质，一副狐狸媚子的姿态。一双凤眼含情勾人，嘴唇如樱，正携着一抹笑意。

她的五官让张氏心头不由的一怔，咬咬牙，冷呵道：“丽娘，这个名字可真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