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执起一碗。中途并未歇息过。
此酒乃牡丹红。入口辛辣中带一抹甘甜。
入窖需七七四十九年方可取出饮用。
虽是好酒,却容易醉人,酒量好的男子也只能饮下十盏,晕晕乎乎不省人事。酒量差的,最多饮下三盏,晕乎而去。
“够了!”
见她已吃下八碗酒,顾沉廉夺过她手中的酒碗砸碎在地,“无须再喝!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你再敢来犯,本宫绝不轻饶!”
这个女人是要与他玩命么?
好声好气的与他求饶一句对她而言如此困难?
“那殿下答应之事?”白若潼晕乎乎的起身,如踩在棉花上,步履轻飘不稳,子夜赶忙上前搀扶。
“日后再谈!”
顾沉廉心下一阵烦躁,转过眼去不再看她。白若潼见状,又执起一碗酒,轻叹道:“看来殿下还是不肯答应,既是如此,那我还是将酒全吃下好了。”
“白若潼!你是不是个疯子?本宫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想怎样?你想死就滚远一点死,不要在这里脏了本宫的眼!”
夺过她手中的酒碗,顾沉廉发狠似的扔向屏风。只听“啪”的一声,酒水从碎瓷中溅出,落了一屋子的酒香。
轻笑一声,白若潼欠身与之行了一礼,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了若潼,一定要说话算数。五皇子殿下若是再来找静娴姑娘,那时候还请殿下做主。”
“……”
顾沉廉绷紧俊容没有回话,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对她明明只有厌恶,可瞧着她拧眉吃酒时,心却又倏地软了下来。
顾炎垒脸色早已铁青,欲要开口,可瞧着顾沉廉暗沉的眉眼,话头到了喉咙口却又硬生生的咽回。
“殿下不说话,就当殿下允诺了,时辰已不早,若潼先告退。”白若潼俯身行礼,转身走出厢房。
顾沉廉并未阻拦,门刚掩上,八仙桌倏地被他掀翻而去。
桌上的美酒佳肴撒了一地的狼藉。“噼里啪啦”食盘碎裂的声音在厢房中震耳欲聋。
顾炎笙自是不敢上前劝慰,摇着纸扇退让一旁。顾炎垒咽了咽,也跟着下意识的退让几步。
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动了怒,既是如此,他为何不与白若潼发怒?惩治白若潼一番?为何又轻易放她离去?
顾炎垒猜想不透,却也不敢上前询问。
静娴正在屋外徘徊,白若潼低垂着头出了房,携着她的手快步离开边廊。
子夜有些担心的看着形色匆忙的白若潼,她刚才吃了如此多的酒,不知会不会导致身子不适。
“若潼,你还好么?”
回到房中,静娴闻到她身上的酒气,担忧得心揪在一起,握着白若潼的双肩上下打量。
白若潼摇摇头,轻笑一声:“静娴姐姐你放心,我没事。”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圆鼓鼓的猪皮囊扔在桌上。
“这……这是什么?”静娴诧异道。
“猪皮囊,里头装的是酒,还好太子殿下突然决定放过我,刚才猪皮囊已经破了一大块儿,若是再呆在那儿,怕是要被他们发现端倪。”
白若潼捂着胸口,重重的叹出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