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橙儿坐起身，咳嗽不止。她拧起眉，正准备吃一口水缓缓自己的咳嗽，倏然喉口一阵腥甜，她吐出一口血来。

果然……

她的性命就要结束了么。

她活了多少年了？

约莫算下来，不过也在三十一年罢了。

当初，为了活命，她吞下丹药变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当时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可是她从未想过，厄运竟是来得这般的快。

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再在皇后身边伺候着。

白若潼没了她是不可以的。

若是自己死了，她一定会担心得要死不活。

还有，琪儿，她也会担心。

“吱呀……”

她推开了门，就着夜色走出了下房。刚走不了几步，一道身影便是拦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

“你出来做甚？”

子夜拧起眉，冷声质问道。

“出来走走罢了。”

橙儿偏过头去，没有好气地回话道。

“我那日与你说的话，你可想清楚了？”

子夜被她冷漠的目光弄得心下一疼，缓声问话道。

橙儿叹出一口气来：“你还要坚持多久？无论你想坚持多久都是没有用的，我的话还是那一句，我是永远不会嫁给你的。”

前日是除夕，也不知道子夜是抽了什么风，竟是要让她嫁给他。她“老弱病残”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晓的，除去病痛不说，她也比他年长了好多岁，她怎么可能嫁给他呢。

“可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

子夜料想到她的回答，笑着道。

“你说……什么？”

橙儿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慌张。

“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

子夜道。

“……”

橙儿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娘娘……

她为何总是……

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不喜欢你。”

橙儿努力肃然道。

“皇后娘娘说，你是喜欢我的。”

子夜面无表情地道。似乎一点也没有因其中的话而感到任何羞愧。

向来沉稳的橙儿在面对他时，也显得有些许的手足无措。并非是不知晓子夜对自己的喜欢，反而，她清楚得很。他向来沉默寡言，可面对她时，他总是侃侃而谈，甚至会主动关切她。

若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皇后娘娘也有看错的时候。”

橙儿嘴角抽搐。

“不会。”子夜道，“我知晓你是因为什么而躲着我，我不在乎。哪怕你的寿命只剩下一天，我也想与你在一起，还请你……答应我。”

……

橙儿的心倏然平和下来，并非不是对他的话毫不动心，反而，她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

子夜是一个还男人。

若不是用这种方式相遇，他一定会喜欢上子夜的。

可是……

她不能拖着这样的身躯去面对他，这对子夜而言，也并不公平。

“对不起……”

她摇摇头，转身匆忙地离开廊中。子夜没有追上去，他有的是时间让她答应他。

他不着急，他只需要等待一个机会。

……

自从她重病以来，白若潼那头已经不让她服侍，只要一得了空闲，她便是会来看望她。

“娘娘，您到底与子夜说了什么？”

橙儿叹息一声，问向正端着药与她走来的白若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