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饭吃了顿糙米饭,河虾被顾春竹去了须足,用猪油在锅里炒了几下,烧成了汤,加了点盐水连着汤煮了满满一海碗。
两个孩子都盛了一大碗糙米饭,拌着虾子汤,剥着虾,吃得极香甜。
顾春竹只是有些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只有一小罐见底的猪油,她煮虾的时候都是挖了一丝丝而已,若是舍得下重油,这爆炒小河虾绝对香的让人连舌头都吞下去。
吃过午饭,顾春竹就拿着细竹竿和木桶准备再去钓虾。
“娘,安安也想去钓虾,虾太好吃了!”安安从屋里跑出来,仰着小脑袋看着顾春竹的脸,紫葡萄似的大眼睛巴眨着。
听着小女儿软软糯糯的声音,顾春竹的心都快要化了,蹲下来捏了一把安安的小脸,点头道:“行,那就带安安去帮忙。”
正准备牵着安安的手走的时候,顾春竹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
她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框边上的小成,精致的眉目里透露出一丝渴望,小人儿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线,闷不吭声的。
“小成,娘要牵着妹妹,没有手拿木桶了,你来帮一下我呀。”顾春竹低头笑了。
小成果然走过来了,张开双臂就抱住了空桶。
“桶沉不沉呀?”顾春竹拉着小安走,一边问着小成。
“不沉。”小成换了个姿势抱木桶,加快了脚步。
母子三人走到了河边,到了中午黑边倒是没人洗衣裳了。
顾春竹走到早上钓虾的大青石旁,这大青石正上方是一棵大槐树,树冠展开的像是一把大伞,在他们头顶展开了,给他们遮蔽住了太阳。
“就在这儿吧。”顾春竹盘腿坐在大青石上。
这是一块宝地,冬日的太阳也是热辣的,河虾喜欢呆在阴凉的地方,说不准下午能比上午还多钓一些河虾呢。
小成和安安也不闹腾,乖乖的看着顾春竹钓虾,从她钓到第一只虾的时候那种兴奋,再到虾上钩越来越快,两个孩子都跃跃欲试的。
顾春竹也让他们试了试,两个孩子都非常的有耐性,丝毫不耽误钓虾的进程。
直到傍晚,足足钓了一个木桶的虾,足足能煮六七碗了。顾春竹把木桶里的水倒了大半才把木桶搬回家里去。
把木桶放在灶房里,顾春竹就在菜地里忙活了起来。
福嫂子是个厚道人,收了顾春竹的虾子,给的菜秧子全是枝叶脆嫩,瞧着生命力极强盛的,顾春竹仔细辨认了一下,是菠菜的秧子和土豆秧子。
除了这些菜秧子,福嫂子还给了两个蒜种,剥出来就是一粒一粒的蒜瓣,种大蒜倒是简单,直接把蒜瓣放进土里就行了。
还有一茬韭菜,韭菜是直接栽的,在土地长着长着会越来越多,还有葱。一些家常的基本上都给了,顾春竹记下了福嫂子这份情。
种菜难不倒顾春竹,忙活了一阵子就栽好了,栽好了菜天色也黑了,晚饭吃的是糙米粥和煮河虾。
顾春竹晓得这副身板肥硕了,就扣了点饭食,加上今天种菜她早就累的浑身酸疼了,早早的给孩子们洗脸洗脚就去上床睡觉了。
她不得不个感慨,在古代的生活真是容不得她胡思乱想,一不小心就要挨饿受冻了,困意袭来,顾春竹很快就入睡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卖河虾卖了个大价钱,还给苏家盖了一间大瓦房,把两个孩子喂得壮壮的……
第二日清晨顾春竹才醒来。
她下床的刻意放轻了动作还是把小成吵醒了,顾春竹把食指比在了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小成点头,也没出声,他穿好衣服跟着顾春竹走出了屋里。
“我现在要去镇上卖河虾,你在家里带好安安,如果卖了个好价钱,我给你们买好吃的。”顾春竹对着小成挤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脸。
看到小成点头之后,她把木桶放在背篓里,背上背篓,拿了半个冷番薯吃着就朝镇上走去。
等到顾春竹走到了镇上,太阳已经高挂在天上了。
街上格外的热闹,石板路的左右有不少的摊贩,有卖活鸡活鸭的,也有卖猪肉的,最多的是卖菜的。
“大爷,我能在这儿卖吗?”顾春竹瞧着一个卖菜的大爷挺面善的,就走到他的边上,顶着个笑脸询问道。
“小嫂子,这镇上的摊位没得讲究,你就在这儿吧。”卖菜的大爷把嘴里的旱烟杆子拿下来,好奇的朝着顾春竹的背篓里瞅去,“卖的啥?”
“河里的虾子。”顾春竹听了大爷的话,把背篓放了下来,水桶就摆在了自己的跟前,鲜活的虾在木桶里挤着。
大爷还真探头多看了几眼,啧啧的道:“这东西可不好抓,准备怎么卖?”
“一般的大鲫鱼是五文钱一斤,我这虾就也卖五文吧,我没秤,就按碗卖,一小碗差不多有一斤。”顾春竹看卖菜的大爷也没秤,秤是铁做的,价格也不低,寻常菜贩子买不起,像大白菜这些就按颗卖的。
“这价钱也实惠,咳咳……不过你这第一回卖,得吆喝。”卖菜的大爷又抽了一口烟,被呛到了似的,发出一阵咳嗽,想了想提醒顾春竹道。
“谢谢大爷。”顾春竹诚心的道谢。
看着人来人往的,她有些胆怯,想到家里两个孩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喊道:“新鲜的虾子,活蹦乱跳的虾子哩,有人瞧瞧不,便宜卖了,才五文钱一碗。”
这吆喝声,让周围的摊贩都忍不住过来看热闹。
顾春竹跟前围得热闹,管这条街的人拨开人群,伸出一手在顾春竹的眼前,“新来的,还没交钱呢吧。”
“交钱?”顾春竹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劲装的男人。
“小嫂子,忘了跟你说,我们这里摆摊一月十五文钱,半月的话是十文钱,一天要一文钱。”卖菜的大爷挠挠稀疏的头发道。
原来还要交钱,顾春竹心沉了沉,这钱还没进来就要出去,她是有些不甘心的。
“那我就交一个月的吧。”顾春竹合计了一下,自然是一个月是五文钱最便宜,这虾子她每日都可以在河里钓,许是要长期摆摊的。
管街的男人拿了钱就满意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