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袭墨色龙袍,头顶金冠,微微松散着衣衫,神色倦怠的踏了进来。
他连余光都未给地上的人,只是坐在主位上,慵懒的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捧着书:
“开始。”
林朔打了个响指,两个死士走上来,先架起第一个人,那人慌张失措,不断的扑腾着双腿,开始后悔:
“我不想了!你们放我出去吧!!这钱我不要了!!”
林朔麻木的在他面前来回踱步:
“进来的人都没有纹丝不动就出去的道理,赶紧闭上你的嘴,我们还会留你一条性命。”
那人脸色乍变,浑身发颤,被人从大字形的放在一个巨大的鼎上,随后切割了他身上所有能够快速放血的地方,惨叫几乎要穿透她们的耳膜。
赢尘懒洋洋的翻着书页,似乎是对这些惨叫声已然免疫,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冷漠与淡然。
那巨大的鼎在接触到人血的那一瞬间,忽而火光四现,里面的液体开始沸腾。
人仿佛就架在那一口锅上烤着,感觉到浑身灼热而疼痛,却又挣扎不得,直到他没了叫喊的力气,被迅速的缠绕起了伤口止血,就给抬了出去。
“看到了吗?!”林朔突然拔高的声音,转过身来正视她们这群人:
“我们不会让你们死在这里,只会要你们的半条命,要从前知道落晖宫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眼下回去之后拿到了这笔抚恤金,好好养养身子,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众人松了一口气,虽说害怕,但是放血之后能获得一大笔钱倒是值得了。
见他们面露轻松,林朔高声道:“继续!”
一个一个人被按照顺序放血,止血,抬走,耳边是她们的惨叫声和那种疼痛的呜咽,曲长笙死死的攥着拳头,掌心中都已经出了汗。
就剩三个人了。
那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被抬走之时还死死地抓着他娘的手:“娘!待会儿我走了,你可要撑住啊。”
他们这些年轻人放点血不打紧,可是他娘已经上了岁数,放血就等于在要她的命。
儿子虽然心有不舍,可为了她的孩子,也只能忍痛看着老母亲受苦,被架在高架上,老母亲亦是心痛呢喃:
“我的儿……”
赢尘闻言抬眸,忽而眯了眯眼睛:
“慢。”
刚要放血的死士顿住,侧目朝皇帝看去。
赢尘睨着地上颤颤巍巍的老婆子:“她怎么会在这?”
林朔看了一眼名册本:“这个老婆子家中四口人,她与他儿子皆在名单之上,是孙子得了重病,急需要钱,所以才会来这。”
赢尘闻言垂眸:“老人不收,送回去。”
林朔却有些顾虑:
“可是皇上,这样的话名册上的人就不够了。”
赢尘手拄下颚:“笙笙不喜欢朕杀人。若我身上再背几条人命,她怕是不理朕了。”
曲长笙颤了颤,心里五味陈杂。
林朔闻言,给下属一个眼神,就要将这老婆婆带出去。
可老婆婆突然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挣开那些人跪着上前给赢尘磕头:
“皇上!求求您!草民需要这笔钱!草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死,今年家里收成不好,除去税钱便是连米都快买不起了!
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法子,还请皇上看放草民的血,让草民换钱给孙子治病!”
赢尘微不可察的拧起眉心,神色复杂的盯着这个老婆婆。
林朔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她带下去。”
“慢着。”帝王忽而开口,老婆婆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扔挂着泪。
赢尘抿了抿唇:
“给他儿子谋一个宫中侍卫的差事,这个老婆子原封不动的送回去,抚恤金照给。”
“另着太医给他孙子治病,药钱,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