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时沉情抚着长笙,曲长笙松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胳膊:“没事儿。”
时沉情眸光微暗:“那就好。”
说着,她看向了赢纣。
目光中的森冷寒意看得赢纣心里一颤,随即,慢慢扩大了嘴角的弧度。
沉情能回来,他赢纣的心里是欢喜的。
曲长笙能感觉的出来赢纣的那种欣喜感,惯常沉闷如一汪死海的眼中,仿佛冰雪消融,初见暖意一般。
“沉情。”他的声音温润至极,是曲长笙从未听过的轻松语调:“许久不见了。”
时沉情的气息顿时沉了下来,她掌心的温度也在慢慢褪去,她慢慢的将曲长笙交给墨怎久:
“赢纣,你找了我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不累啊。”赢纣弯了眉眼。
曲长笙第一次看见赢纣笑。
这仿佛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男人,微微一笑,冰雪消融,与生俱来的那种温文尔雅叫人难以移开目光,而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时沉情:
“只要我能遇见你,我都是欢喜的。”
说着,他走上前,想靠近她:“沉情,我——”
话音未落,赢尘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太上皇!”
赢纣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被赢尘打断,他的眉宇之间又覆了一层寒意。
赢尘快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眼中的尖锐锋芒仿佛寒冰,一撇过头,看见了半依靠在墨怎久怀中的曲长笙。
他神色微变,眼中的黑雾愈发浓重,大步上前,一把将曲长笙扯至自己的身边,强势,又仿佛在这一瞬间建立起了高高的围墙,除了他,谁也别想动曲长笙。
“太上皇,您答应过我,就算是要将曲长笙赐死,也要让儿臣来。”
赢尘脸色黑沉,下颚紧绷:“如若太上皇出尔反尔,也莫要怪朕翻脸不认。”
赢纣墨裁般的眉拧着,冷眼瞟向他:“你眼中就只有曲长笙吗?”
赢尘微微一怔,这才察觉,四周围站着的人。
除却墨怎久,就是两个女子。
一女子神色慵懒,看着他似笑非笑:“尘尘长得好高啊。”
赢尘厌恶的拧起眉心,看向了另一个人,触及到她的眉眼,他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旋即拧得更紧。
这个女子,他认得。
打他十多岁的时候,见到了赢纣,见到了这个女人的画像,就在那个时候他知晓了原来自己一直被人当做狗一样捉弄使唤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并非皇上亲生,而是皇上的兄弟所生。
自那个时候起,他都一直盼望着,自己能见到这个画中的人。
他期待他的母妃能够重新回来找他,将他带在身边,再也容不得别人欺负他。
可他还是痴了。
因为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他的爹娘抛弃了。
赢尘的忽而冷笑一声,时沉情有几分相像的脸,渐渐涌上一丝嘲弄。
“你是时沉情?”
语气极为陌生,全然没有半点见到自己母亲的欢喜感。
赢纣当即脸色一沉:“赢尘,你怎么说话的!”
“……”时沉情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