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跑过来的。”玄裳留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曲长笙:
“他得知了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轿子他嫌慢,就自己跑过来,可是长笙你知道吗?皇上现在与普通人并无两样,他武功尽失内力被封,下了朝之后一路往这边跑,你可知道有多远,他就算是再累,也没有停下脚歇一歇。”
曲长笙微微瞠目,愕然的看着玄裳。
玄裳低垂着眸:
“有些事我本不想多说,我知道你这一阵子定是受了很多的苦,你回来也不一定是为了要跟皇上复合,但是长笙,这天底下,若是有一个人肯掏心掏肺的对你好,那就是皇上不管他现在对你做什么,怎么做,他都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你别恨他,也别怨他。”
曲长笙半阖眸,心中笃笃发痛:
“你也太小瞧我了,玄裳。”
玄裳一愣,长笙看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能是别人随随便便挑拨就能挑拨的,那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什么意思。”
长笙说:“我明白他的。”
回想方才赢尘那气喘吁吁的样子,那跑得有些凌乱的冕旒和身上的朝服,他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他眼里的痛楚,她不是没有看见。
就像是宫中盛传的最受宠的林楚楚一样,他也不过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再也不会赢纣盯上罢了。
没有武功的赢尘,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却还是想要去保护她。
她如果再误会他,还是个人吗?
“珍珠被顾长珏给捏碎了。”
回过神来,长笙低垂着眸:“还能再补一颗吗?”
玄裳愣了一下,大喜:“怎么不能?我回去就跟皇上说!”
长笙抿唇,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起身离开,朝着丝竹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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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纣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赢尘。
神色戒备,眉眼间迸发着寒芒,像是下一瞬就要从他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把长剑,直指他的喉口。
面上虽如此,赢尘垂下眸,掩下眼中的杀意:
“曲长笙再度出现在皇宫,如若是父皇想要杀了她,还请父皇让儿臣代劳。”
“哦?”赢纣觉得有趣:“那曲长笙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儿臣不是傻子,当初那两刀扎在人身上,纵然,儿臣心中有她,可现下想想在儿臣最痛苦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在儿臣身边,反而在这种时候蓄意接近,儿臣以为这种女人心怀不轨,定是有所图谋。”
“皇上能这么想,寡人很欣慰呀。”赢纣双手交叉,眯起凤眸:
“她的确是有所图谋。不过呢,寡人不着急。”
赢尘慢慢拧起眉心:“父皇不急着杀她,可是有什么理由。”
赢纣心情大好,双腿交叠,慵懒的笑了:
“你的皇额娘就在皇城附近,曲长笙是她一手教出来的,给她改名为时令,可想而知,曲长笙是你娘很喜欢的人,她喜欢的,我素来不喜欢破坏。”
赢尘眼中浮动一丝嘲弄。
这话说的可太虚伪。
赢纣从容的道:“所以无需着急,你可以对她好一点,让她被你迷了心窍之后就主动说出时沉情的下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