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沉情?!
长笙眸色亮了亮,攥住了被褥:“您……”
时沉情伸手按住曲长笙不让她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论辈分,你就叫我时阿姨或者时婶婶就可以了。”
她眨眨眼,眉眼间略带一丝俏皮:“不知道未来的婆婆要怎么叫呢。”
长笙微怔,脸上的欣喜刹那间消失殆尽。
未来的婆婆。
她黛眉紧蹙,看着自己手掌心的血迹,血迹已经变得暗红,上面还仿佛残留着赢尘的温度。
时沉情眸色微暗,攥住了她的手:“别想太多。”
“我可能跟赢尘完了。”
长笙回握着她,看向时沉情,美眸中慢慢蕴了水雾:“我伤了他,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更何况,太上皇一点也不喜欢我。”
时沉情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散气:
“你们两个只需要相爱就好了,无需管赢纣,毕竟,他谁也不喜欢。”
曲长笙微怔,抬眸看向时沉情的背影。
分明已经年过四十,可时沉情丝毫没有见老的趋势,她立在那里,墨发上的两缕绸缎被风吹得微微飞起。
不知为何,她从时沉情的背影当中读出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恍惚想起,她曾经身着龙袍,坐在殿中,将一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的身体,也是因为当年赢纣的逼迫。
从此以后,她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个世间存在过,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赢纣。
长笙一时默默无言,良久良久,还是时沉情打破了这寂静。
她转过身,脸上的落寞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动摇的笃定:
“你放心,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赢纣伤你分毫。我既今天救了你,就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兴风作浪下去。”
说着她坐到曲长笙的床边,慢慢地将长笙搂在怀中。
长笙微怔,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让人舒心,也觉得温暖。
像是娘亲一样。
时沉情眸色幽深,慢慢的抬起手,轻轻拂过她眉心上的血印,意味深长的:
“你们两个一定会在一起的。”
“一定。”
一片墨色中,赢尘猛地睁开了眼。
伤口还在阵阵作痛,他坐起身子,惊觉自己在一辆马车当中。马车正在往他不知名的方向行驶着,但他的伤口都已经被上了药,甚至最严重的一处已经被上了蛊王。
“醒了?”
身侧传来的柔柔女音让赢尘脸色一沉,警备的看过去,沈扬琪乖顺的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皇上,您已经睡了一天了,幸好在晚上的时候醒来了,不然我可担心了。”
赢尘脸色一沉,语调骇人:
“滚。”
沈扬琪微怔,头上的金簪流苏在马车的晃动中叮叮作响,她看了赢尘半晌,扑哧一笑:“皇上怎么这么凶?”
赢尘的易容已经被太上皇卸下。
他墨发柔顺的落在胸前,俊颜即便是苍白无血色,眉眼间的精致叫她痴迷,哪怕是他的眼中充满了敌意,便是这敌意,都清冷高贵得让她移不开眼。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