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的嘴开了又阖,一张老脸顿时青了:
“太子,您怎么又回来了?”
她拄着拐杖站起身,稳着情绪跪下来:“老身失礼了。”
众人心中错愕至极,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这可怎么办?
“呼。”玄月暗中松了一口气,小声贴在曲长笙耳畔道:“我还以为刚来第一天就要挂彩。”
曲长笙勾了勾嘴角。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顾长珏会回来?”见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态,玄月暗中瘪瘪嘴:
“你这个心机女。”
曲长笙不置可否。
不只有顾长珏回来了,就连顾琛都跟着回来了。
“太子,你的金疙瘩拿了吗?”
他好奇的看向顾长珏手中的一个,又见曲长笙竟然在跪着,十分惊愕:
“沈小姐怎么在跪着啊?”
顾长珏目光幽深的看向曲长笙。
凤眸眯了眯,不悦尽显在眉眼之间。
“孤前脚刚走,后脚孤的礼物也被人打散了,喝过的茶盏也碎了,方才替孤端茶的人又跪在地上。”
薄唇轻轻挑起来:
“沈家的人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此一来是在打孤的脸?”
老祖宗立刻惊慌摇了摇头:
“太子,老身怎敢?您误会老身了!”
顾琛见此也有些不大高兴:
“眼下这金疙瘩散落了一地,茶盏也碎了,沈家大小姐现在还在地上跪着,你们口中说不敢,可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明面上恭迎我们?背后反倒骂我们呢?”
刚才还底气十足的老祖宗,这会子就像是耗子见到猫一样:
“哎哟,四王爷,您说的我们可万万不敢承受啊!”
顾琛双手抱怀,显然不相信她们的鬼话:
“那你们解释一下吧,太子喝过的茶盏不会无端端的自己跑到地上碎了,金疙瘩也不会跑到这儿一个那一个,沈小姐跪在地上,我瞧着那家丁手中还有鞭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算下来,我只能怀疑,因为她给我们奉了茶,给了我们礼物,惹你们心中不快?”
“不是的,太子,四王爷,请您听妾身说上一句。”
丽姨站起来,温声解释:
“方才在席间,太子说让沈瑾来邀请您,可是沈瑾说的话,妾身怕惹了太子您不快,这才说了两句,沈瑾这丫头懂规矩,一听这话就跪地请罪了。”
说着她看向曲长笙:“是不是啊沈瑾?”
曲长笙垂眸不语,置若罔闻。
顾长珏挑起眉梢说道:
“这沈姑娘懂规矩跪在地上,那家丁也是沈姑娘请来鞭打她的?”
“这……”
丽姨也垂下了头。
气氛就这么僵了。
顾长珏目光淡淡的掠过众人,当他的眼神落到每一个人的脸上之时,或有人回避他的目光,或有人低头绞着帕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明显的心虚之兆。
“你们担心孤不高兴,所以故意责打你们千里迢迢回来的嫡女。”
顾长珏走向前,老祖宗低垂着头,换了个地方跪着,他眼睛抬也没弹,径直的坐到了主位上。
小小年纪,魄力竟不比皇帝少多少。
“孤有说自己不高兴吗?有说自己不来参加宴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