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自己轻手轻脚的上楼,还未等见到皇上,就明显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他硬着头皮上前拱手:“启禀皇上,属下已经将长笙姑娘安排妥当。已经往医学院去了。”
帝王沉默不语。
他漆黑如夜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曲长笙离去的那个方向,尽管那里,佳人已不在。
崇凛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犹豫半晌,状着胆子道:“皇上,您既然舍不得长笙姑娘走,又为什么要让长笙姑娘离开呢?”
话音刚落,皇帝突然站了起来。
碎发拂过他的双眸,睨不清他的思绪:“召集所有军机大臣,开会。”
崇凛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这下又完了,约莫着这次大会又要开几天几夜,他还是让那些大人们准备好换洗衣服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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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车从城门中缓缓驶出的时候,曲长笙担忧的撩开车帘,回首望着皇城。
层层叠起的宫殿似是笼罩了一层不清晰的迷雾一般.
她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那般开怀。
许是两个人不辞而别的原因。
“长笙姑娘,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成天在皇上身边虽然说不上是享福,但是您最起码是不是在宫中,人人尊敬着,现在玄月已经下去了,玄裳也已经下去了,宫中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成为您的绊脚石了,您怎么就不知足呢?”
林朔隔着车帘子跟曲长笙聊天,一连好几日,他都琢磨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出来受这罪。
曲长笙撩开帘子,她已经换上了陈常胜的衣裳,脸上擦得脏兮兮的,“我追求的又不是那个。我想的是,总有一天我必须得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养活得起自己的人,再说了,皇上的那个身体,你又不是不是知道,不去医学院找药王行吗?”
吱——
话音刚落,林朔骤然勒紧缰绳,马车一个趔趄,曲长笙差点就被他给甩出去、
长笙将将扶紧马车:“怎么了?”
“嘘。”林朔环顾四周,谨慎的道:
“有杀意。”
“……”一股凉意迅速侵占四肢百骸,曲长笙倒吸一口冷气,话也不敢多说。
这是一道僻静小路,除了树林子什么都没有,最适合杀人埋尸。
林朔示意:“你先躲在马车里面趴着。”
长笙颔首,刚一撩起车帘,突然四周围的林子里蹿出众多黑衣人。
林朔拔剑而出,眼前骤然闪过一个人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们的马车上。
曲长笙回首,只见一男子身着宝蓝长衫,一手背在身后,已有鲜血渗出。
而这些人,似乎是全部都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
莫名其妙被波及的林朔与曲长笙也只能算是倒了大霉。
“无路可走了顾长珏。”为首的黑衣人大喝:“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将印玺教出来。我们就留你一条生路,自此以后闲云野鹤,多么的潇洒自在。”
这个叫顾长珏的男人轻勾薄唇,他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腾空而起,直接冲向对面的人:
“只怕是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如此熟悉的语调和身形,曲长笙瞳孔骤缩:“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