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走在前面的男人却没有她这般顾忌。
身份最尊贵的人,如今竟然用一种他身上从来没有过的闲散语气,十分不在乎的道:
“就算是找麻烦,也不过是找本王的麻烦,跟你没有关系。”
时沉情一愣,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想笑。
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还管别人呢。
不过作为一个被困在这里面的王爷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可以随便的在这里面来回游荡。
纵然这些人想管也不敢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在这里自由的出行,却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哗啦,哗啦……”
只有时沉情脚上铁链的声音,繁琐的跟在他们身边重复的想着。
许是这铁链子有些吵了,惹得男人回头朝她看过来,见她的脚踝上竟然系着这么一个东西。
那米色的布料已经微微渗出了些许红色。
他没忍住皱了皱眉头:“疼吗?”
时沉情摇了摇头:“不疼。”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况且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小伤而已,见赢纣在她说不疼了以后依然是那副有些苦恼的神色,她继而道:“无妨,我已经习惯了。”
是吗?”
赢纣却不像是时沉情这般豁达了,打了个响指,立马就狱卒很贴心的迎上来:“怎么了王爷。”
“把她的铁链给弄下去。”
狱卒一愣,有些不太情愿的看了时沉情一眼,歉然的说:“不行啊王爷,我们都是有规定的吗,不能随便解开犯人的铁链,要是出列什么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本王能够担着,解开。”
是命令,不容反驳。
王爷都这么说了,狱卒也没有办法,只好听话蹲下来来给解锁。
解开了之后,时沉情就被他领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双脚终于重新恢复自由,不用戴着那沉甸甸的锁链,坐在桌案上没忍住轻轻晃了晃脚,时沉情好奇的偏头看着赢纣:
“要是到时候他们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皇上,你就不怕皇上对你的印象不好?”
赢纣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本王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么啊?这种小事,本王从来放在心上。”
他说着半蹲下身子,轻轻伸出手来按住了时沉情的脚踝,时沉情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神情警惕又夹杂着些许害羞:
“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没看你现在的脚踝上这么多的伤口吗,都已经发红了,亏得你还笑得出来?”
赢纣很是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慢慢的将她的袜子给脱了下来,天气炎热,这种时候带着这样铁链子,磨破的血粘着袜子,脱下来的时候生疼生疼的,沉情咬住下唇忍着没吭声你。
赢纣眉心紧锁,将她的脚踝反反复复的查看,左右瞧着:“还好。”
他亲叹了一口气,“没有溃烂,还算可以。”
脚被他捏在怀里,沉情不自然的卷起脚趾:“我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你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赢纣闻言放下她的脚,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每天这种大内监牢里面有多少人因为这双脚上面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或者不能够处理之后烂脚而毁了自己的腿吗?”
时沉情被他唬住了:“有那么严重?”
不过就是皮外伤而,应该简简单单的就能够处理干净吧。
“铁链子是会不断的磨你的皮肤,你的伤口会愈合了之后,还会再度床上,尤其是像是这种很炎热的监狱里面,这里面本身就很脏,加上你身上的伤口,到时候就会伤上加伤。”赢纣不耐烦得看了她一眼,见她少见的这幅单蠢模样:
“真是白长了一颗脑子。”
时沉情脸色微变,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我又不像是你天天能够遇到这种事儿。”
“那你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
时沉情哼了一声,没说话。
“行了,本王也不想要跟你吵架。”赢纣站起身,“你不是要睡吗。继续睡吧。”
“我不睡了。”
赢纣抬眸,以为她跟自己闹脾气:“怎么,你还要本王哄你睡?”
“谁要你哄我睡了?”
时沉情炸了毛,环顾四周,确保四周围没有狱卒的看管,她对着赢纣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赢纣挑起眉梢,倒也乖顺的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时沉情伏在他耳边把今天在御花园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赢纣。
赢纣眸光微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时沉情手撑下额:“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本王怎么看?”赢纣脸色阴沉:“那个点心不一定是毒药,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光天化日之下,给我儿子下毒。”
时沉情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她这么做说不定是有什么原因,说不定是可以的给我看来着?”
不过想了想她觉得有一点不可能:“不过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做出那个样子给我看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那或许不是给你看的。”赢纣眸光幽深:“是给本王看的,让你看见了,我就知道了。”
“给你?”时沉情眉心紧皱,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说的清楚了,给我看了之后,就等着到时候我来告诉你,这样的话好引起你的脾气,万一你到时候在做了什么错事儿,就正中他们下怀。”
“那个嬷嬷的脸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她有些顾虑的道:“只要是我在遇见我绝对能够认出来,只是……”
时沉情有些苦闷:“只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出去啊,所以就算是我们想要帮赢尘,也没有办法帮是不是?”
“谁说没有办法帮?”
赢纣看向她:“本王就有办法。”
时沉情一怔,看着他这这衣服似笑非笑的神情,眯了眯眼睛:“你该不会在监狱里还有人吧?”
赢纣挑起眉梢:“你说呢?”
时沉情:“……”
-
月黑风高杀人夜,他们两个人悄悄地从里面摸索了出来。
一高一矮的两个瘦子穿着看起来不是那么合身的太监服,低着头排队往皇上寝宫的那个方向走。
在太清殿的后门,高个子的那个太监敲了敲门。
里面的门被人打开,看门的是侍卫,很是警惕的看着他:“腰牌。”
两个人同时将手中的腰牌给了。
那侍卫低头瞅了一眼,放行:“进去。”
是沉情与赢纣两个人一同走进去,以同样的姿势快速的走到偏向方。
这两个人,高个子是赢纣,矮个子是时沉情。
时沉情看着左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你确定赢尘住在这里面没有住在别的地方?”
“恩。”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抓着时沉情快速的绕开巡逻的侍卫,往偏殿走去。
时沉情看着她如此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啊?”
赢纣脸色一变,有些恼怒的看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闭嘴。”
她乖乖的堵住嘴巴没吭声了。
两个人悄悄的走到最偏僻的厢房中,看见里面人影灼灼,是有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赢纣悄悄地将窗户敲开了一条缝,趁着四下无人轻轻地将时沉情给抱紧窗户里面,两个人顺了进来。
这厢房极大,而说话声从内阁里面穿了过来,而这里面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宫女太监守着。
“小世子……”
里面传来来嬷嬷的说话声“您就别生气了行不行?”
赢尘的声音在下一瞬响起:
“老嬷嬷可真是有趣,硬生生的用东西堵住本世子的嘴巴,强硬的为本世子吃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又来哄本世子,是不是在你眼里,本世子是个笨蛋,随便你戏耍的那种。”
老嬷嬷一听这话不得了,感激拍大腿道:“哎呦怎么可能能,小世子您真是误会我了呀,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时沉情挑起眉梢,与赢纣对视一眼,两个人目光交汇之间,时沉情点了点头
幸好她没有觉得这是个毒药。
否则到时候要是给了赢纣错误的情报,说不定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赢尘冷笑一声:“老嬷嬷若是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要硬生生的往本世子的口中塞东西的话,本世子到时候可就要去禀告给皇上了,就说你蓄意谋杀本世子。”
“哎哎哎,世子,您何苦这样呢,老奴也不是故意的啊。”
“那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着本世子现在身边没有父王照料,好欺负,所以你就不那本世子当然人看是不是。”
时沉情与赢纣两个人悄悄的内阁,两个人站在衣柜的外围,透着隔断看着里面的身影。
只见老嬷嬷捉摸着因该怎么样才能哄好自己的小世子,忽然灵机一动,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当时,是看到了一些人。”
“看到了一些人?”
赢纣眉心深锁:“你看到什么人了?”
“小世子,您也知道,眼下的形式跟之前的不同,奴婢现在跟在你的身边,有些时候也是要为了保护你。”
“差点让本世子爷死也是为了保护本世子,你可真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
“只是当时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咱们这里,奴才要是不对您这样,倒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能出什么事情?你这么对我,才是最大的事。”
见赢尘如此紧逼,这个嬷嬷很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