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凉,上面覆了一层冷汗,说完,就缓缓栽倒了下去,捂着自己的胃,脸色十分苍白。
时沉情呼吸一滞,脑海中忽然涌进大片大片的记忆——
也是这样的人,好像是用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慢慢的在她的身前倒了下去。
她心口剧痛,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看着痛苦蜷缩成一团的他。
“赢纣……”
声音又小又低弱,他似乎是听见了,吃力的撑开眼睛,抬眸看向她。
“传太医!”
“快些将瑾王带到内殿去!!”
“快传太医!!”老皇帝气得浑身都在抖,站起身来,紧随着要去内殿,一扭头,看时沉情还安然无恙的躺在那儿,立刻大喝:
“赶紧将这个婢女给我拖下去,重打八十!!随后拖入大牢里面,谁也不许管!”
现场骚乱成一团,赢灏与时沉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帮奴才手忙脚乱的将赢纣给抬到内殿,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深意重重。
时沉情被人拖起来,与他路途相反,被生生拖入外殿,压在那长长的板凳上。
太监高举木板,狠狠地朝她击来!
“一……”
时沉情浑身一颤,死死的咬着牙根,痛意涌上来,绞得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二十、”
步履匆匆的太医匆忙的从她身后过去,迈入大殿,门口时沉姌与赢灏正肩并肩的站着,借着门打开的一瞬间回首朝她看来。
她的唇早就被她咬破,血迹微微渗出来,两只手抓着板凳,冷汗从额头滚落。
赢纣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明明不信她,为何要这么做?
那种能毁了容的东西,咽进肚子里,怕是将喉咙都烫过一遭,只怕是以后说话都费劲了。
“七十……”
时沉情低弱的哼了一声,脑海中昏昏沉沉的,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只能感受着温度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上抽离,她已无力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打她的太监手一顿,一侧数数的探了探头她的鼻息。
“拖入大牢。”
她昏昏沉沉的,感觉有谁在拉扯,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下的疼痛活脱脱像是要将她的腰折断了。
时沉情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是潮湿的稻草堆,还有一个个从她身边路过的老鼠。
她低哼一声,想动,却无力气。
“哟,真醒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嘲弄的声音,时沉情回首,见门口守着俩狱卒,像是看大戏一样的在那儿嗑瓜子:
“这命还真硬嗨。”
她动了动身子,勉强手臂还能用,吃力的将自己转了个身子,正对他们:“有水吗?”
她口干舌燥,一说话扯动了嘴上的伤口,嘶嘶作痛。
“你说什么?”那狱卒挑起眉梢,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光看嘴皮子动,咋还听不见声儿呢?”
“我问有水吗?”她勉强撑着力气,加大了声音。
“有啊。”那狱卒冷笑:“有小爷的尿,你喝吗?”
时沉情闻言眯了眯眼,再不说话,看他们互相笑开来,像是将她当成了一出闹剧。
她抿了抿唇,舔舐着嘴角重新裂开的伤口血液,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