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L城的重逢,秦修凯意外地已经从家主之位上退了下来。洛兰一开始想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已经不是秦氏的掌权人了,为什么还一直缠着她追问神秘人的信息?后来想想,似乎秦青也一直是这样的,虽然没在秦氏担任任何一个职位却处处为秦氏的利益着想。这大概就是,生是秦氏人,死是秦氏鬼吧。
可洛兰没想到的是,秦修凯不在秦氏了,却反而要面临更直观的生死考验。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也被卷进来了。洛兰好像是通过这一次的事情看到了另一面的秦修凯,有着更多的无奈,更大的危险。
住院静养的生活常常让两人想起L城那个普通的小公寓,那个有着两个人最平淡也最简单的幸福的小屋。可惜,各有各原因,两人都只是把这种想法放在心里而已。
在秦修凯陪着洛兰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阿进和阿杰倒是忙得不可开交。洛兰一连几天都没看到阿进,就猜到他们一定在处理酒店枪击的那件事情,不免又有些不安。可秦修凯最近几次打电话又都是当着她的面,洛兰也没听出什么大事来,大多数时候秦修凯嗯嗯啊啊应了一通就切断了通话。
这期间,张芸带着张豆豆回来了,花店重新开张,打来电话约她出去玩,结果洛兰也只能以人在国外拒绝了。好在她的书阁以书店为主,不像一般的食店通常年后初二三就都营业了。洛兰一直给员工放假放到初八,到时候看自己的恢复情况,实在不行多放几天假也是可以的。
洛兰憋着问题想问又问不出口,别提多难受了。终于在一次秦修凯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显得有些沉重。洛兰察觉到异样,盯着他看了看,试探地问:“怎么了?”
秦修凯看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说:“我知道木晨和柳源为什么要杀我了?”
“为什么?”洛兰没想到秦修凯那么痛快地就告诉自己了,不过心里好奇,还是忍不住问。
“报仇。”
“报什么仇?”
秦修凯挑起嘴角意义不明地笑了笑,看着洛兰一字一顿地说:“朋友的仇。”
“啊?”洛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
“没错。”秦修凯点点头,“他们以为他们的朋友洛兰也就是我夫人是被我害死的,所以要报仇!”
洛兰抬头看秦修凯,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五味杂陈。秦修凯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就算秦修羽是直接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但是他怎么说也算幕后的推手,难道他就没有责任么?为什么说起这件事情,竟然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是觉得她是洛氏千金的朋友,所以故意演戏么?
话说回来,他以前又不是没演过戏,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经常逢场作戏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想到这里,洛兰又觉得有些难过。她到底还是没能忘掉对秦修凯的感情,要不然怎么会一跟他待在一起就忘了当初被狠狠欺骗的伤害,到了现在竟然还乐呵呵地每天跟秦修凯待在一起。
洛兰越想脸色越难看。秦修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该不会,你也是这样以为的吧?”
洛兰一惊,下意识地抬头,对上秦修凯的目光时心里一慌,连忙低下头,语速极快地回答,“我只知道她死于意外,其他事情并没有多想。”
“那为何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态度那么冷淡?”
“我说过了,因为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秦氏集团,我高攀不起。”洛兰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看了秦修凯一眼。
“那现在你听说了她的死另有蹊跷,会不会也以为这跟我有关系?”秦修凯目不转睛地看着洛兰,大有追问到底的架势。
自从秦修凯知道洛兰经历了魂穿的事情之后,就再也不避讳提起她的死了,所以如今在洛兰面前说得也坦然。可这事听在洛兰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秦修凯提起那件事情的时候竟然神色如常,这在洛兰看来自然就以为秦修凯对于洛氏千金的过世无动于衷,一年不到,就把丧妻之痛抛之脑后了。
那一瞬间,埋在内心深处的怨恨全都涌了出来,洛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秦修凯,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被秦修凯看出异样来。她努力控制,出口的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冷声说:“我说了我跟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们的事情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有点累,先睡会儿。”说完,就躺到病床上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秦修凯无奈,看来洛兰的确是跟木晨和柳源一样都误会了,要想解开洛兰的心结,只能尽快查清楚当初商场事件的蹊跷了,看来,秦修羽趁着自己不在不止摆了他一道啊。
洛兰出院的那天,阿进倒是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护工,麻利地把洛兰病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洛兰走之前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确定箱子里没有什么医院里的东西不会引起父母的怀疑,这才放心地走出医院。
到了医院停车场之后,阿进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几个袋子来,有衣服有配饰还有一些特产。阿进见洛兰面露疑惑,就笑了笑解释,“我想着,你出国一趟应该会给父母带礼物,所以就看着准备了一些,好让你拿回家。”
“哦对,差点忘了。”洛兰赶紧拿过来翻了翻,笑眯眯地说:“谢谢。”
秦修凯挑了挑眉,洛兰对阿进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阿进开车,车子再次停在了洛兰家的楼下。秦修凯先一步下车帮洛兰打开车门,往楼上看了一眼,说:“回去好好休息。”
“嗯,谢谢。”洛兰点点头,有些冷淡地回应。
秦修凯无奈,想摸摸洛兰的头发,可是手刚抬起就又放下了,叹了口气说:“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