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又笑:“至于辰为何答应,二小姐就不用多问了。”
他侧头,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二小姐多加小心,丽妃没有那么简单。”
次日,上官府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上官暖穿戴整齐,在上官阳陪同下来到门口。马车前有一个太监在等候,看到来人,脸上有了笑容,微微弯了一下腰,道:“上官老爷,二小姐,时候不早了,赶紧上车吧。”
“好。”上官楠,点了点头
他和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说:“爹爹,女儿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上官阳道:“好好好。”
在上官阳的注视下上了马车,和珠儿刚刚坐下,车就开始行驶起来了。
“小姐,珠儿心口跳的好厉害,总觉得这一次……”珠儿说到一半,意识到外面有太监,赶紧住嘴。
上官暖又何尝不是呢,她看了眼在车帘下若隐若现的街道,袖子里是昨天萧辰给她的小金甁。
手指婆娑着瓶口,脸上神色淡淡。
很快马车就到了皇宫的门口,下了马车,发现周围已经站着好几个漂亮的官家小姐,个个都在四处张望。
她来到小姐们的身后,不声不响的站着,没有一点存在感,可那惊艳人眼睛的容貌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讨论。
时间到了中午,八十一个京城贵女终于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皇城门口。一个老宫女在清点人数,最后才放人进去。
因为要祈福,所以贵女们住的地方是在养心宫。
上官暖常年外出经商,跟贵女们没什么熟识的,当旁人都三三两两现在一块儿说笑时,她就只有和珠儿静静地走着。
珠儿怕她伤心,拣着话题来说:“小姐,皇宫好漂亮啊。”
知道她的用意,上官暖心中一热,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嗯,确实是。”
主仆俩说话的间隙,一个穿着水色烟罗裙的女子走上来。她臻首娥眉,皮肤白皙,说话脆生生的犹如新生的竹笋,带着一点骄傲:“姐姐,我是侍郎府的二小姐白蓉。”
上官暖果然放慢脚步,问道:“妹妹,有何事?”
白蓉走到她旁边,亲昵道:“我见姐姐一个人,正巧我也是,所以想和姐姐交个朋友。”
上官暖淡淡的笑,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好啊。”
白蓉见她气质不凡,长相尤为好看却极为眼生,于是问:“姐姐你是哪家的小姐,怎的妹妹从未在京里见过你?”
她笑容可掬:“我在家里排行第二,名唤上官暖。”
“呃……上官府吗?”
“是的。”
提起上官暖,京城贵女几乎没一个不认识的,倒不是见不见过,而是当家主母都拿她来说事。
上官暖抛头露面这个特点,京城里只要是懂事后的姑娘都会被母亲拿来说教。
白蓉脸色变了变,同她倒没有先前的亲近了,之后聊天也淡然无味,借口有事就走了。
珠儿气愤道:“小姐,她们真是太气人了!”
在珠儿心里,自家小姐容颜绝世聪明睿智,却被那些人如此鄙夷,真真是不识金镶玉!
上官暖神色淡淡,一点都没有在意:“没事。”
来到了养心宫,贵女们被领进了偏殿,安排住宿的问题。好巧不巧,上官暖的隔壁是白蓉,但这次白蓉没有亲热的走上来。
晚间暮色苍茫,金碧辉煌的宫殿洒上了霞光,看上去像是天宫似的,远远看去有震撼心神的感觉。
而此时养心宫,贵女们用了晚膳。
“丽妃娘娘驾到——”
正要回屋,殿外响起长长半男不女的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贵女们一愣,连忙去接驾行李。
“参加丽妃娘娘。”
只见丽妃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莲步生姿,香风儿似的走过来。一双眸子波光盈盈:“都起来吧。”
上官暖起身,目不斜视,看到丽妃身边站着几个光头和尚,穿着袈裟,眉间正气凌然。
想来是给她们传经一起祈福的得道高僧了。
正如她想的那样,丽妃道:“这三位是宝国寺的高僧,这几日会给诸位讲讲《三官经》一起给皇上祈福。”
说着,她又让人抬了两个红木的箱子上前。
“里面都是《三官经》你们大家都拿一本,看熟了三日后就给皇上祈福。”
本来柔柔的声音,忽然一变,眸子里是阴森的光芒:“谁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让皇上龙体不适,本宫就让她出不来这紫禁城。”
说话的间隙,她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上官暖。
上官暖毫不退缩,迎上了她的目光,神情似笑非笑,心里却思绪万千。
丽妃这话像是话中有话,莫非是想让自己栽在这上面?萧辰会给自己药丸,那证明皇帝应该不是自然重病,而是有人陷害又或者说故意不给他好引发皇位争夺。
贵女们都让侍女去取了一本,纷纷回屋仔细钻研熟背,生怕那个出不了紫禁城的人就是自己。
“二小姐。”
丽妃叫住了上官暖,抬着脚步走上去,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虚伪的味道。
上官暖依依行礼:“娘娘。”
旁边经过的白蓉奇怪的看了她们,眼里的深色很诡异。丽妃看着白蓉离开的背影,眼里意味深长,道:“无事,也就是许多时日不见,二小姐又漂亮了一些,终究是你们年轻啊。”
她的声音有些叹息,仿佛真的是在感慨岁月不饶人。
上官暖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砖,眸色平淡语气也平淡:“娘娘国色天香,小女望城莫及。”
丽妃又叹了一下:“本宫哪里是不知道的,行了,本宫宫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恭送娘娘。”
上官暖回到自己的那间屋里,倒没急着开始背书,而是开始吩咐珠儿:“珠儿,往后我在宫里的一切事宜都不能够经他人之手,你也不能和任何一个人交好推心置腹。”
珠儿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姐,珠儿记下了。”
“嗯。”
上官暖
她就是担心丽妃从中下手,珠儿又没什么防备心,到时候中了她的道可就不好了。
吩咐了以后,她才安静看经书。
然而没多久,屋外响起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她放下书本,看着在一旁整理行李的珠儿,问:“外边怎么了?”
珠儿摇摇头:“不知道呀。”
上官暖从榻上下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院里跪着一个女子,赫然一看,正是刚刚的白蓉。
珠儿也跟上来了,看到院里的情况也吓了一跳,捂着嘴问:“小姐,白小姐这是怎么了?”
“兴许是犯了错吧。”
官家小姐在皇宫里其实算不上什么,奴才再卑微他也是有主子的,而小姐们却怎么也是越不过上面那些主位娘娘。
其他屋里的贵女们也都出来看,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跪着的白蓉抬起头,目露凶光,狠狠的瞪着上官暖,嘴里似乎在骂着什么。
上官暖有些不解,又不是自己害她跪在这里,如此看她做什么?
……
入夜,众人都歇下了。皇宫里比白天更加的安静,庄严重透着一股阴森。
上官暖的隔壁屋门推开,一个穿着猩猩毡毛斗篷的女人,提着一个灯笼和一个婢女往宫门走。
长长的甬道通往皇后的凤祥宫,女人摇了摇宫门口的铜环,立马有人从里面开了门,对她行一礼:“表小姐。”
那被称作表小姐的人是白蓉,她点了点头,问道:“瑾嬷嬷,姑姑睡下没?”
瑾嬷嬷年迈的脸扯出和蔼的笑容:“娘娘在里面管宫中账目呢,哪那么早就睡。”
瑾嬷嬷领着白蓉进了内殿,皇后正在榻上坐着,腿上盖着一层薄被,屋里烧着炭盆,暖烘烘的。
“来了。”
皇后今年四十有二,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跟三十岁的丽妃相差不远,但那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眸却异常的锐利。
白蓉行了大礼,眼睛泛酸,扑在了皇后的脚边,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下。
“姑姑,你要给蓉儿做主。”
皇后声音平静又带着点阴森的感觉:“怎么了?”
“丽妃欺人太甚!她明知道我是您的侄女,还罚我跪了一个时辰。而且,上官暖也和她是一伙儿的。”
白蓉提起屈辱的事情,更是愤恨。
傍晚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经过她们身边没有行礼,丽妃就用“藐视皇威”这顶高帽把她罚跪了。
若不是因为上官暖在自己旁边,她又怎么会被丽妃寻着理由罚跪?
皇后的眼眸子一沉,似有阴芒射出,“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蓉肯定的点头:“蓉儿哪敢欺骗姑姑。”
皇后想起了萧魏说过上官暖油盐不进,而丽妃最近也有意拉拢上官暖。
凤眸微敛,脸色稍沉,“嗯,你不要和她过多接触。至于丽妃的是,本宫自有想法。”
“是。”
……
次日清晨,宫里的宫人醒得很早,鱼贯而出各司其职。
上官暖醒来,把昨天看到一半的《三官经》继续拿起来看。珠儿捧着洗漱的盆盂进来,说道:“小姐,先洗漱吧。”
放下经文,淡淡点头:“好。”
洗漱过后,早膳就准备好了。上官暖走到大殿,见众贵女也起得差不多了,施施然坐下。
白蓉昨晚在皇后那说了好久的话,起得晚了一些。她因是皇后的侄女,攀着她的人有很多,比起刚刚进宫时的端庄有礼,倒是傲慢了一些。
她对着上官暖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的走到她旁边,拿起碗盛了些汤,坐下的时候,故意歪了一下身子,把汤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