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下辈子,能够和你,和你……”
话尾戛然而止,剩下的话林晨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勾着林星辰小指的手缓缓松开,无情的垂下。
林星辰早已泣不成声,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着他的名字。
林辰最终还是走了。
秦肃得到消息,站在门边,等着慕延将哭死过去的林星辰抱出来。
他问,“遗体要怎么处理?”
慕延垂下眼,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林星辰,轻声道,“等她醒来再做决定。”
睡眼朦胧的林思延站在秦肃身边,顺着半开的门朝着里面看去,只能看见被子盖过头顶的一个弧度。
他揉揉眼,带着哭腔,问,“秦医生,舅舅睡着了吗?”
“是,舅舅睡着了。”秦肃蹲下身子,轻轻抹去他快要掉下来的泪水,“所以我们要小声点,不要吵醒了舅舅,知道吗?”
林思延到底还是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个没完,他用力抹去讨厌的泪水,点点头,“淘淘知道,淘淘会乖,那舅舅什么时候才会醒?”
秦肃不知该如何回答眼前孩子问出的话,他没有开口,林思延也只是哭。
一边哭一边说着,“是不是舅舅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翌日,按照慕延的要求,秦肃没有让人立刻处理林辰的遗体,林星辰醒来时得知时,立刻收起昨日那副伤心模样,红着眼眶,有条不紊的布置林晨的身后事。
她不想太多人打扰林辰最后的安息,只是简单地办了一个追悼会。
秦肃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息,“没人比她更伤心。”
秦风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对她来说,一个亲人离开了,怎么能不伤心。”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打了一个闪,细密的雨水逐渐掉落,湿了大半个身子。
夏小柔撑着黑色的雨伞走近,两人也跟着一起走过去,站在墓碑前。
黑白照片上面的男孩笑容灿烂,脸上没有病魔折磨的痛苦。
慕延举着雨伞,站在她身边,始终陪同。
“若是有下辈子,我还想再遇见你。”林星辰盯着他的照片,轻轻一笑,“下一次,换你保护我。”
夏小柔到底是女孩子,一听,眼泪便萦绕在眼眶里,急忙移开脸。
秦风烟见状,将自己的袖子递过去,夏小柔也不客气,将眼泪尽数抹上去。
“舅舅在天堂吗?”林思延突然问,“舅舅是不是在天堂?我听说只要这个人很善良,他就会去天堂。”
“是啊,舅舅现在正在天堂看着你呢。”林星辰抱起林思延,说,“等到晚上的时候,天上会出现很多星星,其中一颗就是舅舅,他会一直陪伴淘淘的。”
林星辰轻轻抚摸脖子上的项链,垂下眼,两日来控制的泪水越聚越多,狠狠咬住唇瓣,还是没有忍住。
其他三人默契的离开,没有打扰林星辰。
她强忍泪水的模样落在眼中,慕延心疼不已,道,“星辰,在我面前不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