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宝幸灾乐祸，“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小妞，江湖险恶，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懂这个道理啊？”

“你大爷的，你安慰我一下会死吗？”赵琳气的抓狂，“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很难过，很难过啊……”

“跟我有关系吗？”顾宝宝冷漠怼回去。

“……”赵琳气的啪砸断了电话。

瞪着嘟嘟声传来的手机屏幕，顾宝宝深吸气，平静了情绪之后方才继续翻开顾强的手写信息。

看到其中一条的时候，顾宝宝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乌鸦总算是开始动了！

挂断电话的赵琳，头顶着一朵大乌云，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愣愣出神。

顾睿炎手里拿着平板走到赵琳的身边坐下。

赵琳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皱着鼻子，“我不开森。”

“恩？”顾睿炎音调微微上扬，视线专注在平板上没有移开。

“我说我不开森！”赵琳气鼓鼓的重复了一句。

这下可好，顾睿炎连恩都没了，就这么无视她继续用平板处理工作。

赵琳小脾气上来了，要坐起来，远离这个冷漠的男人！

等她坐起来，顾睿炎脸上的表情维持着淡漠，但手牢牢的抓住了赵琳的胳膊不放人走，叹气，“琳儿，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啊，我哪有不开森啊。”赵琳冲着顾睿炎嫣然一笑，简直不能太灿烂。

“是不是因为沈瑞芳？”顾睿炎虽然用了疑问的口吻，可表达的意思却是板上钉钉，很是肯定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啊？”赵琳狐疑地看他。

顾睿炎放下平板，一把将赵琳捞进了怀里，抱住，“岳父曾经找我调查过沈瑞芳。”

“找你调查沈瑞芳？为什么啊？”赵琳不解，随即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很早之前爸他就知道沈瑞芳私底下在做那档子事情？”

“不是。”顾睿炎摇头，“岳父让我调查的是，沈瑞芳跟岳母当年出车祸的事情有没有关系，我调查的结果是没有，但同时也查到了沈瑞芳私底下那件事。”

“你告诉了爸，他没有管吗？”赵琳想不通，看文立霄跟沈瑞芳的关系不是挺不错的嘛，为什么当时发现这件事，文立霄会无动于衷呢？

“不仅没管，而且沈瑞芳彻底陷入泥潭，是岳父在暗地里推了她一把。”顾睿炎淡淡道，“也许岳父是知道了一些东西，让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沈瑞芳。”

“……”赵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莫名觉得发冷。

在知道沈瑞芳一切的情况下，装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任由沈瑞芳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打转，态度暧昧不清，就这么拖着。

这倒是为了什么呢？！

赵琳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恨吧，那为毛不干脆利落的对沈瑞芳发泄怒火？

不恨吧……

这也不太可能，能在背后推沈瑞芳进那种地方，这不是恨是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瑞芳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看着坐在剧驾驶位上无动于衷的文立霄，她也这么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这么多年的陪伴还不能暖化的文立霄的心么……

划破夜空的一声闷响！

沈瑞芳骤然倒地，胸口血流如注……

其实她早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天，她进到这个圈子，花了这么多的力气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付出的代价的太多了，知道的秘密也太多了。

那些人为了让秘密永不为人所知，迟早有一天会杀人灭口。

可沈瑞芳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骚动很快就过去了，沈瑞芳抓着身边的一个警察，央求道，“让我……我再见……见他一面……”

警察没有闲工夫搭理沈瑞芳，警惕四顾，生怕附近还会有放抢的。

在沈瑞芳失望的松开抓着警察衣服的手时，一个高大阴影笼在了她的上方……

“文大哥……”沈瑞芳逐渐失去颜色的眼睛，快速的亮了一下，虚弱，断断续续的揪着文立霄的裤角，“文大哥，我喜……”

文立霄没给她说完这句话的机会，眼里遍布冰凌，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瑞芳忽然想起了什么，敛下眼皮，艰难开口，“你……都知道……了？”

“……”文立霄沉默的站在她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抿了抿嘴，依旧不说话。

沈瑞芳困难的扯了扯嘴角，浑身的力气顷刻间卸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说话猛然间顺畅了许多，苦笑的压着嘴角，“是啊，你这么聪明，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你，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这对多年还让我陪你身边？”

看着眼前逐渐流逝的生命，文立霄心情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因为雪珂让我原谅你。”

“她让你原谅我？！”沈瑞芳撕心裂肺的狂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喃喃自语，“她竟然让你原谅我？”

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阳光下笑容灿烂的女孩，是那么的耀眼夺目，而她只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用肮脏龌蹉的心去怨恨着！

沈瑞芳缓缓合上眼睛，释然的笑了。

最后她还是输了。

输给了这个唯一单纯为了她好的，最后却遭到她背叛的女人。

文立霄看着从沈瑞芳身体里流出的血在地面缓慢的蔓延，眼睛忽然有些酸涩，仰头眨了眨眼，定定的望着夜空……

就在那一年，原本打算跟雪珂一起私奔，最后却因为雪珂意外受伤耽搁。

这一耽搁，便是一辈子！

文立霄现在也闹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让沈瑞芳在身边出没这么些年，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参与过他跟雪珂感情的人，就只有沈瑞芳了吧。

偶尔还能跟她提及雪珂，可以重温一下过去的那些美好而又幸福的时光。

现在不用了。

他找到了他跟雪珂的女儿，还有两个那么优秀的外孙，从他们的身上就可以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不再需要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