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你是说我这么个大人很没有肚量,连个小孩子都容不得了?”中年男子侧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何枝吓得腿一哆嗦,连连作揖道,“不敢不敢,都是在下教子无方,还望这位兄台高抬贵手饶过小儿,有什么错,在下愿意一力承担!”
“呵。”中年男子冷笑一声。
何小花看了一眼弟弟,也是心疼得不行。
不过仔细检查一遍就会发现,虽然何实的脸上身上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却全是皮外伤,将养些日子倒也无碍。
而根据何小花刚才的观察,这群着统一黑色衣服的大汉们,各个精壮无比,且纪律严明,动作更是一板一眼,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绝非普通人。
尤其面前这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然有些黝黑,却透着几分威严,一双眼睛更是如鹰般犀利明亮,还有那一身的横练功夫。
虽然只是一身便衣,但看着倒像是个久经沙场之人。
何小花暗暗揣测,这行人恐怕非富即贵,绝非小地方出来的普通人家,横竖是自己惹不起的。
但是一向好强的她,也绝不可能委屈了自己的家人。
更何况,只要占个“理”字,就算县令来了,她也不惧。
于是,何小花很快在心里想好了对策,然后站到父亲何枝旁边,向着那位中年男子盈盈拜了拜。
“这位前辈请息怒,家父的意思是舍弟憨厚耿直,适才冲撞了前辈实属不该,我们愿意向前辈赔罪,并且承担后果。
不过有些话,也请这位前辈知晓才好,我这弟弟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却一向很守规矩,今日冲突,必然事出有因。”
中年男子闻言,打量了一下何小花,见她虽然瘦弱,却是从容淡定,不卑不亢,不免多了几分赞赏。
何小花见对方并未打断自己,于是继续道:
“小女子猜测,这其中应该是有些误会。”
“哦?事出何因?又有什么误会?”中年男子似乎对这番话提起了兴趣。
何小花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浑身透着一股威严之气的男人,又想起刚才他与何实的对话。
其实,他对弟弟好像并无为难之恶意,相反,一遍又一遍地试着何实的拳法,倒似乎还有几分点拨的意思。
想来也是个讲理的,于是瞬间心里有了些底气,便直言道:
“舍弟憨厚耿直,却也老实胆小,从未无端招惹是非,今日出手,只不过是见不得亲近之人柳伯被欺侮而已,此为事出之因。
而柳伯一向为人谦和,心善慈悲,经营茶摊十数年,从未与人有过矛盾,甚至连个口角都未发生过。
若说这样的人初次见面就激怒了一群陌生人,而且还都是自己的客人,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小女子都是断然不敢信的。
但是另一方面,前辈一行人虽然穿着低调,但是内里透出来的气质却是非凡,一看就不是我等乡野村夫之辈。
试想,如此身份尊贵之人,来我偏僻之壤,却只为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发老者,若说平白无故,也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因此,小女子猜测,这其中必然有些误会。”
中年男子面色肃然,隐隐散出几分寒意:
“如此说来,若是我执意不放人,然后还你们个清白,那岂不是自降身份,连个乡野村夫都不如了?”
何小花淡定依旧,再行一礼,“身份的尊贵与否自在天成与个人所为,又岂会因小女子的三言两语而被折煞或改变?
小女子不过是,不想让途径鄙地的客人误以为我等为蛮横无礼的刁民而已。”
中年男子闻言大笑,“哈哈哈,好一副伶牙俐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