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你们,整天见了家主除了要宅院就是要宅院,那能跟我们一样吗?
我们阿茂可是个老实人,家主不给的,我们可从来没有厚着脸皮主动要过。
家主是个明白人,把什么都看得透透的,自然能够分出个好歹来。”
王氏是非分明道。
何茂也终于开了口,“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咱们虽然也姓何,但到底是个旁支,今非昔比,我们这一支早就不能跟家主那一支平起平坐了。
家主不把咱们赶出去就不错了,你就别再整天妄想着还要什么老宅了。”
何小花眉毛微挑,看来这个才是今天真正的重点吧。
却见何枝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今非昔比,也清楚咱们和家主之间的差距。
平日里,我可从没向家主要求过什么,我也没敢有过什么奢望。
但是这个老宅不一样,它本来就是我们的,而且是小花的嫁妆,无论如何,我也得要回来。”
何茂将脑袋凑过去,“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轴?
花侄女的嫁妆自然得有,但是这嫁妆也不一定就非得是这个破院子吧?
如果院子换了钱,你拿着这钱想置办个什么样的嫁妆没有?
不光比这个老宅子有面,走哪儿还好携带。
你说,要是以后花侄女嫁到京城去了,难不成你还要把这宅子挖地三尺,然后再整个运到京城去?”
何枝闻言愣了一下,他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仍旧一脸的坚定。
“那就等小花定了婆家再说吧,到时候,是卖是留,全凭小花自己拿主意。
不过在小花出嫁之前,却是必须得要回来的。
再说了,这是祖上留下的东西,怎么能说卖就卖?
你忘了小时候,父亲就经常交代过我们,长大以后一定要把这宅子看护好?
说这是我们的基业,是我们的根,只有把宅子看护好了,我们这个家才能兴旺。”
何茂不以为意道,“那时候我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那些东西就算记着又能有什么用?你光看我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不就知道了吗?
这些年,老宅的房契可始终在大哥手里攥着,一个主也没卖过,这可算是看护好了的吧?可是咱这家呢?
先是花侄女险些到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又换到牡丹大病一场,大哥你说,咱这家哪里有过半点兴旺的时候?”
这几句话明显说到了何枝的痛处,只见他脸色瞬间暗沉下去,没有吱声。
“要我说呀,这多半就是被人下了咒。”
却是王氏接过话来,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四周,然后小声说道: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一些传闻,说咱们这城郊老宅里的那口井有些邪性,专门压制主人家里未出阁的姑娘。
起初我也不信,但是你们想想,二姐还没成人呢就夭折了,小花前不久刚大病一场,现在我们牡丹又病成这样。
要是只有一件事,或许是巧合,但是这接二连三的,倒霉事自打开起头来就没再断过,难道你们就没有点想法吗?
还有,原本酒坊里有这一口井,用得好好的,为什么后来却还要在外面又打一口井?
我猜,肯定是家主也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