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鸿该赏还是将功补过了事。睿王党羽与柳相一派争论不休。
燕归的奏折一到,便扭转了几日以来朝臣们唇枪舌剑的局面。
这下有了燕归的表态,中立派也纷纷表示贺嘉鸿斩杀辽人该赏。
皇上最终赏了贺嘉鸿官身。
四品明威将军。
旨意传出,许久未出门的睿王妃在府中哭成了泪人。
“我儿真是厉害。”睿王妃抹泪说道。
“是啊,鸿儿厉害,皇上派他去镇守雁门关呢。”睿王冷冷道。
睿王妃睁大了眼睛。
“那燕归还不生吃了他?”
睿王叹气。
“王爷...王爷...你可一定要帮帮鸿儿啊,他可是你的嫡长子啊。”睿王妃哭道。
“哎呀好了!”睿王有几分不耐烦。“跟你说了多少次,外面的事情不要管,我和鸿儿自会筹谋。”
睿王妃抽泣着看着睿王。
“我已经让几个文官上奏,鸿儿既然在西北界能斩杀敌军,便不用再挪地方了。就让他去龙岩城上任好了。”睿王说道。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睿王妃哭道。
“鸿儿到底年轻,你写封信,让他的舅舅们都去龙岩城,帮衬着他。”睿王又道。
睿王妃的娘家,便是忠勇伯王家。
王家的子侄皆是从军,大周各路军马,几乎都有王家的子侄任职。
睿王妃的嫡亲弟弟便有三人在军中。
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到底也是行伍多年,经验丰富。
“是,我这就去写。鸿儿年轻有为,又有他的舅舅们相助,定能闯出一番事业的。”睿王妃哭着走了。
还得找个机会恢复鸿儿的世子之位,她想道。
京中对贺嘉鸿的传言又多了起来,小姑娘们再议论起贺嘉鸿,话语中皆带着骄傲。
到底也喜欢了那么多年不是?
“当了将军又如何,还不是国公爷手底下的人?”有人嗤笑道。
去年定国公出京阵势浩荡,剃掉胡子的燕归不知俘获了多少姑娘的芳心。现在谁还喜欢贺嘉鸿啊?
是国公爷不好看?
还是国公爷不会打仗?
小姑娘们这就不答应了,撅着嘴辩论道:“国公爷自幼在军中长大,又从军多年。世子爷多难啊,他戴罪之身立下大功...”
“还世子爷呢?”
众人哄笑。
“早成了庶民了!”
她们笑着,丢下几个气呼呼的小姑娘被乳母们哄劝着。
“国公爷指挥三军战功赫赫,岂是一介罪民可比的?”
“竟敢与国公爷相提并论,真是笑话。”
“就是就是!”
几人边走边议论着。
祁王府中,清风推若夏进入花厅,祁王与若朗分宾主而坐,正相对无言。
“若夏来了。”
祁王起身相迎,推若夏坐在他身旁。
“若朗说岳母的身体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祁王说道。
若夏看着若朗点点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芙蓉的背脊。
芙蓉如今也长大了些,毛发光亮。
若朗看着芙蓉,久久没有移开眼神。
“哥哥如今身体好些了吗?”若夏问了句。
若朗自一年前大病一场之后,总是面色苍白,身子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日日服用祁王妃送给我的药,如今好多了。”若朗说道。
话是好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若婉如今有了身孕,不便常回去看母亲吧?”若夏又问。
“还是去的。不过是隔两日回去一次。”若朗答道。
祁王眉头跳了跳。
这个若朗聊天,专爱扎人心窝子呀。
若夏逗着芙蓉,不再说话了。
气氛一阵沉默。
直到莲蓬闲庭信步走了进来,若朗吓得脸色越发苍白。
莲蓬趴在若夏脚边,猛虎美人,在场之人谁都不敢直视。
“若夏啊,莲蓬越发大了,再养在咱们院子里不好吧。”祁王不时看一眼若夏脚边的虎崽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若夏完全不怕这畜生。
反正他是看着这虎崽子伸懒腰就害怕。
“那让莲蓬去哪儿?”若夏挑眉看祁王:“西院怎么样?”
西院?
怎么能去西院?
西院是几个孩子住的地方。
祁王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若夏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能拿他撒气,拿他的孩子撒气。
“王妃是说上次咱们经过的那个无人居住的小院子吗?”清风笑着问道,总算缓和了一下气氛。
清风又道:“王妃有所不知,那小院离小主子们住的地方近,莲蓬养在那边会吓到小主子的。”清风笑了笑:“若是吓到明奇公子,王爷王妃该心疼了。”
若朗错愕片刻,所以...若夏刚刚是说要把大虫养在孩子们住的地方?
“是啊若夏,孩子们还小,莲蓬会吓到他们的。”祁王淡淡道。
“王爷那么生气干什么?我不过是问你的意见,不可以,你就说不可以,我难道还会强行把莲蓬养在西院吗?”若夏丢了芙蓉,芙蓉喵的一声跑出去了。
莲蓬也追了出去。
屋内的气氛再一次凝固。
祁王紧握扶手,暗自坐着生闷气。
静坐片刻,若朗起身告辞。
“我送二公子出去。”清风欠身道。
屋内只剩下祁王和若夏。
“好了,人都走了,你也别假意与我争吵置气了。”祁王笑道。
祁王知道若夏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刚刚这样说,不过是生若朗的气罢了。
若夏没说话。
“我在城外有个园子,若夏去过的,不如莲蓬养在那儿吧。”祁王柔声说道。
“王爷安排吧。”若夏淡淡的。
“这几日父皇身子有些不好,若夏就不要进宫给皇后请安了。”祁王又道。
若夏懂医术,万一她进宫,一定会有人要求她诊治父皇,治得好自然好,要是治不好...
祁王叹了口气。
“那就说我抱恙吧。”若夏道。“王爷安排就是。”
祁王点头。
看着若夏说什么都兴致不高,他也甚是忧心。
“可是若朗惹你不快?如是,以后不要再见就是了。”祁王又道。
若夏淡淡睨了一眼祁王。
“我本不想见他,是王爷叫我来的。”
祁王呃呃两声,尴尬不已。
“是为夫失察了。”
成亲这么久了,他跟若朗倒是见过几面,可是若夏和若朗,好像从没有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