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早点儿歇息吧,明儿一早您还要去兵部和户部呢。”贴身侍卫端着烛台,进来小声提醒了句。
“好。”鹿知城起了身,叹息着朝外走去。
“王爷,万岁爷,也太……”侍卫跟着一道出了门,打量着鹿知城的面色,欲言又止。
“太厚爱我了吗?”鹿知城对那侍卫笑了笑,一脸的无奈。
侍卫叹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属下以为万岁爷的厚爱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从前万岁爷对宁亲王的厚爱连瞎子都能看到,可是宁亲王又落了个什么结果呢?属下是担心王爷赴了宁亲王的后尘,所以很是为王爷担心呢。”
鹿知城顿住了脚,转身看向那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说什么尽管直说。”
侍卫凑过来,小声道:“宁亲王当年可是堂堂南疆大元帅,战功赫赫、大权在握,可是如今呢?还不是被万岁爷死死握在手里任他搓圆捏扁?现在万岁爷又属意让王爷担起南疆这担子,眼看着是炙手可热、大权在握,可是属下怎么瞧着,都觉得如今的王爷就跟从前宁亲王一般无二呢,所以属下实在为王爷忧心。”
鹿知城心里有点儿沉,顿了顿才道:“不许胡说,万岁爷一直厚待宁亲王,并无苛待。”
“终日让御林军监看着宁亲王府,那也叫厚待?”侍卫一脸不以为然,“万岁爷的这般厚爱,寻常人可还真是消受不起!”
鹿知城一怔:“你是不是察到什么了?”
“回王爷的话,咱们巡防营虽然不能和御林军相比,但却也不是吃素的,在这京师里头,哪儿有能瞒过咱们巡防营的事儿?”侍卫道,一边又压低了声音,“的确有御林军的人时时监看宁亲王府,并且还是由邓景峰一手布置,自然是奉万岁爷的意思了,就连宁亲王夫妇去香山踏个青,也被邓景峰禀到了御前,属下觉得怕是连宁亲王府上一日三餐几个菜、宁亲王夫妇每日饮的什么茶,万岁爷都知道呢。”
鹿知城的心更沉了,沉默良久,才对那侍卫道:“这事儿断断不许外传。”
“是,属下知道轻重。”侍卫忙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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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盛二十七年十月初四
宁亲王府。
“你说什么?万岁爷果然派人去和暹罗吐蕃使臣商谈去了?”鹿知山放下手里的碗筷,看向杜衡,“可是怀亲王吗?”
杜衡点点头:“正是怀亲王。”
“我猜也是他,”鹿知山抿了口茶,淡淡道,“怀亲王不一向都是主和派的吗?这些年来,但凡事关暹罗吐蕃,必然都是经他手办的,这时候万岁爷派他去和暹罗吐蕃商谈,也倒是让他英雄好有用武之地了。”
杜衡也是一脸讥诮:“这样屈辱的商谈,从前都是魏俊辰上阵也就罢了,现在倒是轮到他怀亲王亲自上阵了,怕是怀亲王的心里不舒坦啊。”
“现在谁还想着顾及他的颜面?”鹿知山一边说,一边端了杯牛乳茶送到穆南枝的面前,一边又道,“不是连万岁爷都不顾及他的颜面了吗?至于旁人,那就更是不必了。”
“将军说的极是,听说今儿怀亲王进暹罗和吐蕃人下榻的馆驿时候,脸色可难看了。”杜衡有些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