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笑意更深了:“囡囡才舍不得让表哥滚。”
“那你会放风筝吗?”穆南枝问道,一脸狡黠,“你要是会放风筝,那我就勉强让你留下来。”
“果然人还是要有一技傍身啊。”鹿知山感慨道,甚是得意。
“表哥,你真的会放风筝?”穆南枝惊喜道。
“小时候放过风筝,”鹿知山含笑道,“母妃的家乡是潍都,那边有放风筝祈福的风俗,小时候每年春日,母妃都会带我放风筝给父皇祈福。”
“哦,是这样啊,”穆南枝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鹿知山,“表哥你刚才和先生说的我都听到了,你和先生对万岁爷都很不满,对吗?”
“我对当今天子的确有很多不满,”鹿知山沉声道,“但是对父亲并无不满。”
“可是你到底还是顾及父子之情,不愿与万岁为敌。”穆南枝轻声道。
鹿知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和穆南枝漫步在清静的山路上,草木葱茏,万物复苏,这原是踏青的好时节,但是这时候他的心却有点儿沉,直到一只绵软无骨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表哥,”穆南枝一字一字轻轻道,“人生总会有缺憾,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无怨无悔。”
鹿知山蓦地停住了脚,他把手里的风筝放到了地上,他握住穆南枝的手,一双深沉的眸子对上了穆南枝的眼,他看着小孩儿澄澈明亮的眼睛,他觉得心口在涤荡着什么,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穆南枝却截住了他的话头。
“你想做声名狼藉的反叛还是孝顺仁厚的儿子,我都不管,”一双弯弯笑眼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可是今儿啊,你就什么都别想,就乖乖做我穆南枝的外子就好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鹿知山也笑了,他俯下身,柔软温热的唇印在了穆南枝光洁白皙的额头,“走,外子带内子放风筝去。”
“嗯,放风筝。”穆南枝笑得更欢快了,一蹦一跳地奔在前头,一身石榴红襦裙随着清风飘着,在这葱茏碧草间,这小孩儿其实就像是一只即将展翅飞起的风筝。
鹿知山捡起地上的两只风筝,追着他的宝贝内子一路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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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宁亲王今儿去了香山?”鹿明巍盯着跪在地上的邓景峰。
“启禀万岁爷,宁亲王夫妇今儿一早就去了香山,”邓景峰恭恭敬敬道,“另外张子昂前日已经住进了戒台寺,这一次宁亲王夫妇去香山,很有可能是去见张子昂。”
“张子昂,”鹿明巍浅浅地抿了口茶,半晌又问,“可亲眼瞧见了宁亲王夫妇跟张子昂见面吗?”
邓景峰为难地摇摇头:“万岁爷命御林军暗中监视宁亲王夫妇,但是宁亲王久经沙场且又有功夫傍身,十分警觉,即便是功夫最厉害的御林军也不敢离宁亲王太近,且宁亲王的贴身侍卫杜衡也功夫了得,是以,御林军并不敢跟的太近,只是瞧着宁亲王夫妇的马车进了香山,并未看到宁亲王夫妇与张子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