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戍守南境多年,在军中素有威望,而且这种威望并不仅限于敬重,鹿明巍甚是忌惮鹿知山手里这种无形的军权,所以自八年前鹿知山回京,就再不许鹿知山出京了,所以鹿知山对此很是不解。
“所以万岁爷不是没让王爷去西南吗?”赵如海道,一边又牵了牵唇,道,“朝臣们记挂王爷,万岁爷也不能一直当睁眼瞎,与其让王爷入朝,倒不如外派个差事给王爷,万岁爷的心思大抵如此。”
鹿知山嗤笑道:“是了,如今朝中有太子、恭郡王和宝郡王三足鼎立,还有即将成年封王的五皇子,已经足够热闹了,只是父皇对现在的情形却还不是很满意了,倒是还需我这么个曾经战功累累的大皇子在外围敲敲边鼓,也好警醒前朝和后宫。”
赵如海含笑道:“不管怎么样,王爷能出京,总算是件好事儿。”
鹿知山也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
~~~~~~~~
送走了赵如海之后,鹿知山让宋福套车,去了宫门。
太后今儿一早召了穆南枝入宫,这时候也该出宫了,鹿知山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元粉色的软枕,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自大婚以来,两人还从未分开过,日日相对,一日三餐都在一起,鹿知山怔怔地看着那粉嘟嘟的软枕,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这一次去江南,怕是要年底才能回来呢。
这是奉旨办事,自然不能带着穆南枝,且按照鹿明巍的猜忌多疑,也必然不会允许穆南枝和他一道出京。
鹿知山将那个粉嘟嘟的软枕抱在了怀里,软枕上还透着淡淡的百合香,如今入秋了,小孩儿用得是百合香,连带着平素用的靠枕、被褥上都沾染着淡淡的百合香。
鹿知山将脑袋埋进了软枕里,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不知是不是劲儿太大,鹿知山觉得鼻头都有点儿酸了,连带着头脑都跟着眩晕。
都道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果然不假。
……
“王爷,到了。”马车在宫门前路口的拐角处停下,宋福隔着门帘,对鹿知山道。
“知道了。”鹿知山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王爷?您怎么了?没事儿吧?”宋福听着鹿知山的声音不大对,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鹿知山又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且等着吧。”
“是。”宋福觉得鹿知山今天有点儿怪怪的,但是却也不敢再问什么,和车夫坐在一块儿,等着穆南枝出宫。
这一次等得有点儿久,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见穆南枝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出了宫。
“王爷,王妃出来了……”宋福挑开帘子对鹿知山道,甫一挑开帘子,却见着鹿知山抱着个柔软歪在马车里睡熟了,宋福有些为难,正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帘子的时候,却见鹿知山睁开了眼。
“王妃出来了?”鹿知山问,一边松开了手里的软枕。
“是,王妃出宫了。”宋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