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她哭得厉害,却连声都不敢发出来,她死死咬着枕头一角,真是太丢人了,她怎么老是在表哥面前这么丢人呢?
穆南枝又是泄气又是难受,她觉得表哥肯定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披着衣服就出了门,连句话都不跟她说。
是了,表哥肯定气坏了。
表哥肯定也嫌弃死她了。
她刚才偷摸看了一眼,就瞧着表哥腿上血淋淋的,她想着那个画面,就更懊恼了,她信期一向准时,怎么昨天就忘了准备了呢?连吉祥也没提醒她。
她想着昨天晚膳跟鹿知山把盏的场景,简直懊恼到了极点,好端端地喝什么劳什子的桂花酒,喝酒也就罢了,偏生竟还把自己给灌醉成那样,真是活该在表哥面前丢人现眼。
穆南枝越想越是懊恼,但是这么一直趴着也不是个事儿,她哭唧唧地掀开被子下了软塌,甫一看到被褥和自己身上的污迹,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她一边寻着帕子擦身,一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散了架似的,每一块地方都是又酸又疼,她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了极点。
鹿知山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就瞧着小孩儿坐在软榻边,哭唧唧地给自己擦身子的模样,小孩儿一头蓬乱的发披散下来,掩去了小孩儿的侧脸,但是小孩儿的身子却抖得厉害,明显显是抽噎得厉害,他心疼得都快喘不过气儿了。
穆南枝听到外头有动静传来,忙得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再一转头看见来的人是鹿知山,顿时咧着嘴大哭了起来:“表哥……”
“囡囡不哭了,不哭了,”鹿知山忙得放下水盆,给小孩儿抹了眼泪,“都是表哥不好,昨儿不该让你喝酒。”
“你别……别碰我,”小孩儿推着男人,哭得一抽一抽地,“我身上……脏……”
“囡囡才不脏,囡囡是表哥的心肝宝贝,哪里就脏了?”鹿知山捧着穆南枝的湿哒哒的脸,凑过去亲了一通,才又道,“表哥给囡囡擦擦身好不好?天儿冷,可不敢这么一直光这身。”
穆南枝摇摇头,抽抽搭搭着:“我……我自己来。”
鹿知山没应她,把穆南枝抱在被褥上坐好了,然后拧了热帕子,仔仔细细给穆南枝擦了脸和上身,然后取了自己的中衣先给穆南枝披上,这才又继续给她擦腿,穆南枝有点儿抗拒,双腿蹬了他几下,男人捧着她的脚狠狠亲了几口,穆南枝就再不敢乱动了,红着脸任由男人把自己的腿给擦得干干净净的。
鹿知山寻摸了一件宽大的外衫,把小孩儿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打横把小孩儿抱着去了偏殿,把她放在了床上,又亲了亲穆南枝的脸,柔声道:“我刚才让吉祥给你备下了衣裤,她这就来伺候你更衣……”
“不要吉祥进来……”穆南枝忙得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兀自抽抽搭搭着,“表哥,不让吉祥进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