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瀚和穆南枝一样都是从一品的爵位,她自然不能骑在马上受人家这么大的礼,只得下了马,给鹿知瀚行了一个男子之间的拱手礼:“见过世子。”
“前一阵子,因贱内之故,平白污了郡主的贤名,在下还未曾当面向郡主请罪,所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鹿知瀚一边说着,一边又给穆南枝深深一揖,“恳请郡主谅解。”
穆南枝简直气得没话说,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如今也没人再提起了,但是这位康亲王府上的世子这时候当着这么些人的面,非但不打算避嫌,竟然还又旧事重提,也不知道是真的因没给她当面请罪而耿耿于怀,还是这人脑子不够用。
“世子的歉意,我今日是收到了,”穆南枝冷冷地甩了甩鞭子,转身上马,然后居高临下指着地上躺着的那只翻着白眼的黄羊,缓声道,“这只黄羊就算是世子的斩获吧,我听闻黄羊炖核桃最是补脑益智,世子平日不妨多食。”
鹿知瀚:“……”
围观路人:“……”
在鹿知瀚的断片里,穆南枝已经策马朝丛林里狂奔而去,身后的侍卫都被她甩出了一大截,她真是烦躁得要死,一路上遇见的山鸡兔子她也懒得去打,直直奔到了猎场的边缘,她才勒住了马缰。
穆南枝愤愤地想,她今天就不该来,若是老老实实在府上装病,就不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人和事儿。
只怕不等她回到京师,她和鹿知瀚的风言风语又要满京师飞了。
都怪表哥!
对,这一切都要怪表哥!
若不是表哥冷不丁地来这西郊猎场,她又怎么会巴巴地跟着过来?
看她要怎么从表哥身上讨回来。
穆南枝正骑在马上赌着气,就听着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她以为是她府上的侍卫追了上来,所以也没在意,等看着鹿知岳策马来到自己的面前,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太子殿下,您怎么也在这儿?”
鹿知岳的脸色并不好,他才打了一只狐狸,正在兴头上呢,冷不丁地就听说了鹿知瀚和穆南枝在林中相遇的事儿,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候瞧着穆南枝这么半冷不热的模样,心下更是恼火,他死死握着马缰,压着火对穆南枝道:“本宫听说郡主刚才和鹿知瀚射中了同一只黄羊?”
穆南枝还是头一次听到鹿知岳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穆南枝感觉有点怪,当下点了点头:“回殿下的话,臣女当时没主意到小世子也在附近,也看中了那只黄羊,也是后来瞧见了那黄羊身中了两只箭才知道的。”
鹿知岳面色仍是不悦:“所以是他故意跟踪的你?”
穆南枝蹙了蹙眉,心道难道现在跟踪我的人不是你吗?
穆南枝淡淡道:“殿下多虑了,都在一个猎场,应该只是巧合。”
鹿知岳深深吸了一口气,兀自压不住一肚子的火,冷声道:“外头的风言风语,你是听不到吗?你就不能离鹿知瀚远一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