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梅花小河灯,有些恍惚,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吉祥瞧着穆南枝对着外头出神,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坐在后面,她觉得穆南枝有心事,只是她这个做侍女的,又怎么敢妄自揣测主子的心事?
“客官,又来了两位客人,外头实在坐不下了,也就客人您的雅间里还能坐得下人,小的唐突问一句,能不能请客官和人挤一挤?”小饭馆的老板打开雅间的竹帘,一脸赔笑道,“刚来的两位客人,说只要客官愿意,您的这一顿,他们请了。”
吉祥蹙眉呵斥道:“我家公子好清静,不便被人打扰,你还是再找别的地儿吧!”
那小老板急的一脑门子的汗:“公子,您别让我们为难啊,都是出来……”
“问问你家主子,在下请她喝牛乳茶,行不行?”楼梯口处传来了男人由远及近、不疾不徐的声音。
吉祥还没开口,穆南枝就蓦地站起了身,看着那老板身后站着的沉静男子,只见那人身形健硕颀长,一身绛紫斜襟缎袍,一头乌发用一根白玉簪挽着,腰系青玉带,两边各坠福包香囊,一身打扮装束并不招摇,可是周身却透着逼人的尊贵。
吉祥也是一惊,张口结舌,忙回头看了看穆南枝,还是穆南枝先反应过来:“两杯牛乳茶概不还价。”
那人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勾了勾唇:“好,两杯就两杯。”
“公子,您请进,饭菜这就送到。”小老板忙得招呼那两人进来,然后忙得又下楼张罗去了。
“表哥,你的腿好了?”那人一坐下,穆南枝就欢欢喜喜地问,“方才我瞧你走路都好好的,几乎看不出来了。”
“这两年调养的好,再加上囡囡送去的灵药,哪有不好的?”鹿知山笑着,一边对宋福道,“放桌上吧。”
“是,”宋福忙得把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又掀起里面包裹的小棉被,从里头取出了两个茶盅,端到桌上,一边打开盖子,一边对穆南枝笑道,“幸得公子刚刚说得是两杯牛乳茶,若是再多一杯,那可就为难奴才了。”
穆南枝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牛乳茶,喜得眼睛都笑弯了,她忙不迭地抱着杯子先喝了半杯子,感受着热腾腾的牛乳茶滚入喉中,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融的,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才看向鹿知山:“表哥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的门?”
鹿知山含笑道:“就知道今儿你必定是待不住的,就让宋福留意了你府邸。”
“可我是从后门出来的啊,表哥怎么连这也知道?”穆南枝嘟囔着嘴道。
鹿知山笑笑没说话,宋福和吉祥退了出去。
穆南枝抱着牛乳茶一脸慵懒:“我竟不知表哥还是个善盯梢的。”
鹿知山哑然失笑:“囡囡若是不高兴,我此刻走就是了。”
“没门儿!我饭钱还没付呢,”穆南枝一把抓住了鹿知山的袖子,狡黠笑道,“今儿我可是要敞开胃口吃得,表哥可得看紧了自己的荷包!”
“好,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吃瘪了表哥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