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姊,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你年幼就被送往大荔为质,有你在大荔,方才保住母后和我这许多年的平安,长姊,你是我娘亲的保命符啊,每每念及你一人在大荔苦苦支撑,我就心如刀绞,不过如今看来,当初送你去大荔是对的,至少你不用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
“长姊,就当这趟没回来过北狄。”
“就当娘亲还如从前一样温婉端庄,也当我还只有五岁。”
……
穆南枝心头一抽一抽的疼,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带着暗哑:“山儿,你能做北狄的大汗最好,若是不能,也别为难自己,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孝顺懂事儿的,却也不必事事都被娘亲牵着,你才只有十七岁而已,不要总想着如此一生也就罢了,不要将娘亲这一生的悲苦不甘都加诸在自己身上。”
穆南山叹息着摇摇头没再开口。
嘉盛二十年九月中旬
宁郡王府。
鹿知山这一病足足拖了大半年,如今总算好了些,只是人还虚着,宋福如今一日里总得有四五个时辰都耗在厨房里,亲手张罗着鹿知山的一日三餐,只是鹿知山的胃口一直不大好,他都愁出了几根白发来。
杜衡离京一个半月,今日才从回得京,甫一进了府来,就瞧着宋福从厨房里端着满满一托盘的可口菜色出来,杜衡笑道:“宋伯,我给将军送去吧,正好有事要回禀将军。”
宋福不赞同道:“有什么了不得重要的事儿?就不能等郡王用了午膳再说?本来郡王胃口就不大好,你还要搅扰他用膳。”
“你信不信?由我送进去,将军今天能多吃半碗饭。”杜衡也不听宋福啰嗦,接过他手里的托盘,径直朝书房走去。
“将军。”杜衡挑着帘子进去。
“是杜衡回来了,”鹿知山看见来人,笑着放下了手里的书,“一路奔波,可累坏了吧?”
“将军客气了,”杜衡将饭菜一一摆在了小几上,一边含笑对鹿知山道,“属下陪将军用午膳吧,咱们郡王府的厨艺是越发好了,属下看着都饿了。”
鹿知山点点头,含笑道:“正好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胃口。”
杜衡一边给鹿知山添了饭递过去,一边对鹿知山道:“将军,今年的茶市不错,江南风调雨顺,咱们下头的五个茶庄的收益都很很不错,再加上嘉湖的三个丝厂、两个绣院,共计收入十四万两,再过两个月下头的庄子也该丰收了,到时候估摸着也有十一二万两的收益,再加上钱庄和当铺,也能收益三四万两。”
“比预想的倒还多出十万两,”鹿知山面露惊讶,亲自动手给杜衡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含笑道,“可见是你经营有方。”
“将军谬赞了,为将军打理产业,这原本就是属下的本分,”杜衡忙得躬身接过了茶杯,一边又道,“刨去给赵将军的二十万两,手头上还能剩下十来万两,属下想着明年开春可以去西北置地种植棉花,左右有赵将军和谢伦在库伦罩着,咱们也不必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