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夏看着许温诚,“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那间酒吧?因为我是跟踪秦嫣嫣,才知道了那里。我想要调查她私生活不检点的证据,所以才又偷偷去了酒吧。”
“温诚,我们恋爱了那么久,我知道你太单纯善良,不然也不会轻易被秦嫣嫣骗走。”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这一对狗男女没一个好东西!
她满眼失望透顶,“可你这个大呆子!你知不知道,她一边勾,引着你,一边和不止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只有你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贝!”
“我想要教训她,怕你以后吃她的亏上她的当,可你偏偏还要拦着我,我气不过,才把你……”痛揍一顿,揍进医院,打上石膏,暂时半残。
“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找点证据给你看。”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秦初夏点到即止,猛然偏过脸去,满脸决绝的样子,恨不得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是为你好才打你的,所以你不能怪我,你爹妈也不准怪我”。
秦嫣嫣的脸色一瞬间凝滞住,她找不到借口,只得反复那一句话,“是你冤枉我,是你想要离间我和诚哥哥!”
秀美的眉梢微微一动,秦初夏抬起胳膊,满面无辜又认真,“这声音分明就是你,难不成还是我找人假扮的不成?”
她指着胳膊上被聂明薇抠出的血痕,“这不就是刚才,你抢我手机要毁灭证据才留下的伤痕么?”
秦初夏再眨眨眼,做出一副宽容的姐姐模样,“妹妹,你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可能,听姐姐的话,以后姐姐会好好教你的,好不好?”
反正当时在酒吧里,老管家已经退了下去,在场的就只有展庭安。
她有信心,他绝不会出卖她——哪怕看着她睁眼说瞎话。
秦嫣嫣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憎恨,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冤枉,便有底气了,嘶声喊道:“我没有,是你冤枉我!”
秦初夏不再理会她,转头偷瞄许家人的反应,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想要的难看神色。
许家也是高门大户,对儿子向来严格管教,现在不禁自家儿子劈腿,认定的儿媳妇还是流连酒吧夜场的女人。
且不说秦嫣嫣能不能嫁进许家,万一这件事传出去,她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啧,秦初夏在心里快乐地笑出声——她这个人呐,可真是坏透了。
不过当初她还在和父亲激烈抗争结婚,甚至还想着私奔的时候,转头一看却发现许温诚被秦嫣嫣撬走,想必那时候的秦嫣嫣,应该也是很快乐的吧?
闹剧到了这里,也该收尾了。
展庭安缓缓站出来,“许伯父,伯母,这件事情到这里,大家心中应该也都有个分晓了。初夏打人是她不对,我日后会好好教导她,也会带着她登门道歉。”
言下之意,我自己的老婆自己管教,就不牢各位费心了。
话语虽然很温和,但语气和神色却不容置喙。
许父许母才知道个中曲折,深觉丢人,巴不得早点回去教训儿子。
大女儿把人家打了,二女儿勾,引了大女儿的男朋友,还在夜场流连,秦父也丢尽了老脸,不得不拉着沈星茹亲自送许家人出门去。
秦嫣嫣受不了这份屈辱,捂着红肿不堪的脸哭着跑上了楼。
屋中的人散尽,眨眼间就只剩下了秦初夏和展庭安。
秦初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展庭安却似乎有些疑虑。
他开口道:“刚才的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今天在酒吧……”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像秦初夏讲的那么简单。
才松懈下来的身体突然又再度绷紧,秦初夏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坦诚待他。
她半笑半叹息,“是我故意套秦嫣嫣的话,在酒吧,是别人想害我,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之……我的确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展庭安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不在乎她善不善良,只是他深知她一直都恨透了自己,那么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也会用类似的法子对付他?
正在纠结,却见秦初夏蓦然走近,眼眸像红丝绒盒子中镶嵌着的水晶,亮闪闪的又无比笃定,“但是我绝不会这样算计你,永远都不会!”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
展庭安不打算再纠缠于这个话题,经历过上辈子的种种,现在重生之后,他才真正明白——爱是克制,不是占有。
他从前自诩能给她最好的保护,殊不知她受到的伤害,大多数都来自于他。
而现在,他静静看着她,眼神很认真,也很克制,“初夏,我们谈谈,”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之前说的离婚,我同意了。”
秦初夏惊愕地抬眸,却撞见了展庭安认真的神色——他半点都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想跟她离婚了!
她突然心里发慌。
是不是因为她早上打了那一巴掌?当时她被许温诚和秦嫣嫣气着了,拉着展庭安说要离婚他又始终不同意,她气急了就……
展庭安背过身,“离婚之后,我会把公司股份转给你,你可以好好地生活,找到一个你爱的也是真正爱你的人,共度余生。”
这时候的展庭安,连背影都挺拔如松,但在秦初夏眼中,却莫名和上辈子那个苍老阴郁的背影重合。
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渐渐泛着辛酸,软得支撑不住,蓦然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