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过上辈子秦初夏被聂明薇害得难产至死时,她见到展庭安嚎啕哭过一回,此后都再也没有见他哭过。
秦初夏愣了很久,也静静地注视了展庭安很久,可他都没有发现,仍然是静默的看着屏幕上的那一颗小黄豆。
他的手也搭在她的肩上,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好像是想让她安心一样。
突地,秦初夏好像懂了展庭安心中的想法——她终于明白,上辈子的事在他心中,其实仍然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秦初夏轻轻笑了,笑容温而软,像是融化了的一滩春水。
她伸出手,抚了抚展庭安的脊背,来回抚摸着,像是安慰。
展庭安从沉思的泪目中回过神,低下头就迎上了秦初夏仰头看着他的目光,两个人对视着笑了。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握得紧紧的,寄希望于新生命的到来。
做完了孕检,秦初夏胃里头还是泛着恶心,她拧着细细的眉头,整个人不断眩晕着。
其实吐出来了还能好一些,最怕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如鲠在喉。
展庭安仍旧握着她的手,一旁的桌面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白粥,里头点缀着一些细碎菜末,和几颗红白虾仁。
他满眼心疼,恨不得自己去替了她,“医生说孕吐是正常现象,但是要持续多久呢?总不能整个孕期一直都是这样子吧?”
上辈子秦初夏的整个怀孕过程,他都没有经历过,虽然刚才听医生讲了不少,但其实展庭安对此还是一知半解。
秦初夏摆摆手,这熟悉的要死要活的感觉呦!
她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虚弱,“因人而异吧。很久之前我怀孕的时候,也是在孕期前三个月一直吐,后面就好了。不过有些人真的是很可怜,要一直吐到生,整个孕期都没怎么舒坦过。”
听着后头这句话,展庭安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他递过来一杯热水,紧握着她的手,手指不断在她手背上轻轻蹭着,眉头皱起来就没有放开过。
秦初夏原本难受得要死,突地看到他这模样,还觉得有些好笑。
“你不要这幅神情好不好?我是怀过一次孕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也知道这些都只是正常现象,你能不能不要一副我命不久矣的神情行么?”
展庭安沉默了很久,才猛然间蹦出来一句,“我不知道怀孕这么辛苦,对不起。”
乍一听,或许别人会以为,这个丈夫是因为自己让妻子怀孕如此辛苦,才说出道歉。
可秦初夏知道,他道歉是为了上辈子,让她一个人承受怀孕的痛苦。
她张了张口,正想说话,门外却急匆匆传来几声敲门声,“咳,那个,展总和展夫人,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这声音熟悉的不得了——
秦初夏演戏演得不好时,这个大嗓门分外熟悉;每每演戏一场结束时,这个喊“卡”的声音也分外亲切。
嗯,徐楠。
大概是他终于知道了昨晚杀青宴上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急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