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么快，又搭上了别人。

不动声色地抿起了嘴角，卓昱风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看着聂明薇对着唐总投怀送抱，看着她奴颜屈膝，心里越来越不好受。

卓昱风喜欢聂明薇，可他喜欢的是那个骄傲又不顾一切往上爬的聂明薇，他喜欢她的野心昭昭，却不喜欢她现在的卑躬屈膝。

一直到了唐总去了洗手间，卓昱风才有机会和聂明薇说上话。

他端着酒杯走过去，一只手拢着西装的领子，“好久不见，原来你身边又换了人……怎么样，你的家门钥匙换地方藏了么？”

聂明薇回头，就看到了卓昱风复杂的神色。

虽然他面上带着调笑，眼底的情绪也掩盖的很好，可她还是依稀能察觉到，他似乎是嫌弃她了。

在卓昱风面前，她又不自觉恢复了往日的骄傲——

也只有在卓昱风面前，她现在才骄傲得起来，因为卓昱风喜欢她，让她心里还勉强有一点高他一等的底气。

“这不关你的事。”

没来由的，聂明薇心中觉得悲哀，悲哀于她的傲慢只能对卓昱风施展，悲哀在她最真实的那一面，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丢到太平洋里头喂鱼。

更是悲哀在，明明卓昱风喜欢她，可她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嫌弃。

即便掩饰的极好，可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自以为是善意的掩饰，才更加伤人。

不过聂明薇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对于她来说，秦初夏就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坎，展庭安是她人生的最终目标。

只要迈过了这道坎，将最终目标拿到手，其余的一切，包括过程，都不重要。

“唐总就快要回来了，你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会让别人误会，会连累我。”

卓昱风的眼神暗了暗，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平常在家里，会照镜子么，会不会时不时看一看自己美丽的容颜？”

聂明薇浓妆艳抹的脸上划过几分疑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卓昱风笑了，“我是想说，你会不会觉得，照镜子的时候不认识自己了？会不会觉得自己越长变化越大，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你当初，不是最讨厌这种人的么？”

他晃了晃杯中残存的几滴酒，殷红的液体在杯中缓缓游荡，像极了此刻聂明薇飘忽的眼神。

“你别再说了，我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聂明薇彻底冷下了脸，她怒视着卓昱风，企图用眼神将他瞪走。

可是即便眼神再怎么凶狠，也掩盖不了其中的心虚茫然和飘忽。

卓昱风笑得仿佛胸有成竹，“你心虚了，说明你也认为我说的是对的。既然你认为我是对的，那为什么不能改过呢？你才二十多岁，还正是大好的年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改变自己……”

话还没说完，卓昱风看到聂明薇的脸色一变，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唐总从洗手间出来了。

唐总的目光还没有看向这边，聂明薇却好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恨不得将卓昱风藏到地底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