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来来回回重复的也就是那么几句话,真不晓得这模样,害怕的究竟是秦初夏还是他自己。
被绑架这么长时间以来,秦初夏从来没觉得委屈,可现在如今骤然一见到展庭安,心中无限的委屈突然冒了上来。
伤口也开始疼了,身体也开始没有力气了,胃里饿得疼得厉害,仿佛是在突然一瞬间,忍受了好几天的伤痛和苦难,一下子都受不住了。
秦初夏抱紧了展庭安的脖颈,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终于安心地睡过去了。
救回了秦初夏,剩下现场的一切都交给卓昱风和警察料理,展庭安火急火燎地将她带去了医院。
脸上的红肿印记明显得很,手腕和脚腕上被绳索勒出来的伤痕也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还有后背刚才硌在了碎石滩上,也有零星血迹。
展庭安越看越觉得心焦,抓着医生恨不得让人家再检查一百遍。
医生笑的也有些无奈,“展总,展太太现在的伤势需要慢慢愈合,这也不是我多检查几遍就能立刻好的啊。”
“我可以完全确定,尊夫人现在全身上下,除了这些可见的伤势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内伤,只是这几天有些虚弱而已,慢慢养着就好了。”
直到了现在,展庭安才终于放下心来。
秦初夏躺在病床上,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显然是累极了,睡得很沉。
一只手在打吊瓶输葡萄糖,展庭安便索性坐在床边,或者秦初夏的另一只手,仔细端详着她,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当初就是怪他多此一举,没事好好的,干嘛非要历练她?他这么娇弱的太太,就应该放在家里好好保护起来,历练什么历练!?
现在倒好了,秦初夏受了一番苦难,好不容易救回来,却变得满身是伤。
不晓得秦初夏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展庭安也不敢想象,只好握着她的手更紧,企图给睡梦中的她多一点安全感。
秦初夏这一觉睡得格外久,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被绑在茅草屋里头,劫匪举起刀来说要杀了她。
沈星茹和秦嫣嫣就在旁边抱着胳膊看好戏,都在等着她死。
秦初夏想逃,可全身上下都被绑着绳索,她动也动不了,整个人慌张得无以复加。
劫匪拿着刀眼看就越来越近,秦初夏大张着嘴巴,大口喘着气。
突地,有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初夏,醒醒,只是梦而已,醒过来就没事了。”
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束光,光泽指引了她方向,劫匪和绳索以及沈星茹母女,在强光的照耀之下,都渐渐消散了。
秦初夏握紧了那只手,贪恋地抓着那点温暖,顺着那束光,终于走了出去。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展庭安,他满脸担忧,这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秦初夏立刻就湿了眼眶,她看着展庭安,明明才相隔了几天而已,她却仿佛是几十年都没有见过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