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末,文锦清现在肯定在家,我拿着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去找他。
出门的时候,宋维意穿着睡衣跑过来,帮我系上了一条围巾。
已经是初秋了,我走在路上,看着几片飘落下来的树叶,微微感觉到一点凉意,宋维意真的太体贴,没有这条围巾,我的衣领肯定要呼呼的灌风了。
到了文家后,季柔柔和念青没在,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佣人过来给我开了门。
我打量着这个代替李妈的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笑起来特别和善,给人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季小姐,文总让您上去。”佣人热情的为我指明方向,那是我之前住的房间。
我有些纳闷,文锦清搞什么鬼,不在客厅里待着,跑到我曾经住过的房间干什么?
我推开门后,文锦清正坐在房间角落的阳台上发呆,背对着我抽着烟。
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没有变,或许是文锦清不让动,或许是他们都懒得进来。
“文锦清,我们离婚吧。”我看着文锦清的背影,淡淡的开口。
文锦清没有回头,低哑的声音飘了过来,“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还记得我在文家的时候,在这个房间,文锦清也是说了同样的话,当时的我没有答应,没想到现在的他也不肯答应。
我从包里掏出了离婚协议,走过去放到了他的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吧,我只要求离婚,你的钱我可以一份都不要。”
文锦清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离婚协议,过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离婚。”
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以前想尽办法逼我离开,现在又说不离就不离了,难道我就这么被动,离不离婚全看他心情?
“我是认真的,我想离婚,请你放过我。”我定定的看着文锦清,以示我想要离婚的决心。
文锦清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在阳台上,“昨天在酒吧,是你让人去看我有没有事对吗?”
我听着文锦清前后不着调的话,有些生气,“是又怎样?我让维意去看的,怕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
“你还爱我,对不对?”文锦清没有理会我的话,转过来用笃定的语气说。
我有些慌乱的避开文锦清的目光,强装镇定的说?“没有!你想多了!”
“你对我有感情,我能看出来!”文锦清一把抓住我的手,用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捏碎,眼光中满是乞求,“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努力挣脱着他的手,心里一阵阵的心酸,我认识的文锦清是那样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声下气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挽回我?
可是孩子和李妈的事让我无法相信他的爱,也找不到理由原谅。
“你放开我!我们在一起了念青怎么办?!你要让他做私生子吗?!难道这种滋味你不知道有多难受吗?”我越说越生气,直到说完后才意识到我好像戳中了文锦清的痛处。
文锦清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我丝毫不费力气的甩开,有点心虚的看着他的脸色。
“你…你说什么?”文锦清痛苦又无助的喃喃着,失措的站在原地。
我看到文锦清这幅样子,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
文锦清身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也是我和他刚结婚的时候从李妈口中无意间得知的。
李妈告诉我,文锦清是文家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和文父在一起后就怀孕了,他们想要奉子成婚,奈何被文家人强行拆散,他的母亲悲痛欲绝后跳楼自杀了,文锦清一直由文父在外面偷偷养着,从小就被人说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受尽白眼和闲话。
后来,文家一直都没有过男孩,眼看文父年纪大了,公司后继无人,文家这才不得已把文锦清认回来,让他打理公司。
文锦清虽然回到了文家,打理着公司享尽荣华富贵,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一定还是恨着文家人的,毕竟如果不是当初文家嫌弃他母亲家境不好,逼得他母亲自杀,他也不可能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母爱。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说的话,肯定刺激到了文锦清。
“对,你说得对,我必须要为念青负责。”此时的文锦清已经恢复了理智,他的脸绷的紧紧的,棱角分明的面容显得分外坚定,他紧紧攥着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他低下头,毫不犹豫的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文锦清三个字。
这就,离婚了?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好像一用力纸就会碎的样子,没想到婚姻也是这么的脆弱,我四年来的情感都终结在了一张白纸上,多么可笑。
忍着心里的悲痛,我缓缓捏起那张纸,文锦清三个字写的铿锵有力,最后的一笔画仿佛用尽了全力,笔尖穿透了整张纸。
“文锦清,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我闭着眼睛,隐藏起来自己所有的情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我准备和宋维意离开这里,一起去另外一座城市定居了,这几天我们就要走了。”我淡淡的说着,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件平凡的事。
文锦清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急急问道?“你要去哪?你非要离开干嘛?我都答应和你离婚了!”
“这座城市带给我太多痛苦的事情了,我是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你看开点,以后要快乐啊。”我假装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走了,你以后好好保重。”
我刚要转身,下一秒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文锦清紧紧的环着我,颤抖着身体,情绪特别激动,“不要走!不要走!我都已经答应你离婚了!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最起码让我能时刻看到你。”
“我为什么要让你时刻看到我?我们不要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的眼眶湿润了,冲文锦清大吼着,这句话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