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满脸的愤恨,敢怒不敢言,叶语悠看了一眼冬日的表情,没有说话。玥星辰中蛊一事,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不知情的冬日肯定会愤怒,这是正常的。
倒是夏日居然站在一旁没有一丝反应,叶语悠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
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叶语悠算是把玥府逛了一个遍,以前玥府的仆人看到叶语悠都笑着跟叶语悠打招呼,叶语悠也微笑着一一应了。
回到庭院里的时候,榕树底下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叶语悠跟冬日站在庭院门口,叶语悠停下脚步,回头示意冬日跟夏日退下。
冬日与夏日互相看了一眼,退了下去。
叶语悠慢慢地朝着那个人影走过去,那人似乎早就有所察觉,随着叶语悠的靠近,那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走到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叶语悠看清了眼前这个人影。
是蓝青。
那人一转头,蓝青那张往日里温和的脸庞此时在月光之下显得十分冰冷,没有一丝情感。
叶语悠在蓝青的身边坐下。
“蓝师兄来此可是有要事?”叶语悠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端坐在蓝青的身边,心里一片平静。
从初入京城到现在,叶语悠真的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叶语悠,似乎已经消失了,只是偶尔才会出现。现在的自己,更多的剩下了平静。
蓝青的表情严肃,看着叶语悠,十分认真,道:“星辰中的情蛊无解,除非……”
“除非什么?”叶语悠紧接着问,没有解药这个其实已经在叶语悠的意料之中了,之前宋老就说过,只是那时候她还对此事怀有一丝希望。
现在看来,这一丁点希望也已经全部幻灭。
“除非自己觉醒。”
蓝青的表情十分严肃,“这情蛊听说是苗国的一任公主,也是苗国至今最厉害的毒人,被他们国家的人尊称为毒神的一位公主,她爱上了一个外国的男子,可是那个男子已经有了妻子,并且十分爱自己的妻子。”
“于是这位公主花了十年的时间研发出了情蛊,听说是用时间最难得的几样药物制成的,无解。”
叶语悠低头不语,是多么大的爱才会让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甘愿浪费自己的青春,用十年的时间去炼制这样一个蛊毒?叶语悠不能想象,也不能理解。
“那这位公主最后怎么样了?”
“听说那位男子爱上了她,与自己的妻子合离,两人从时间消失了一般,坊间传言他们去了一个山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叶语悠沉默了,这样偷来的爱意,会让她满意吗?
所以,玥星辰最后也要娶了贺秋弋,跟她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吗?
蓝青见叶语悠沉默,脸上浮现出抱歉的神情,“抱歉啊,这件事情没能帮上你们。”
叶语悠笑笑,笑容有些生硬,“:不要说这个话,还要感谢你带来了这些消息呢。”
闻言,蓝青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感慨,过了一会儿,才对着叶语悠说道:“过段时间我就要回千机阁了。”
叶语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去喝茶。
这茶叶是新春时的上好龙井,还是玥星辰拿回来的,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玥星辰已经记不得她了,或许以后也不再记得。
蓝青又叹了一口气,“这中了情蛊的人,就算被人告知他中了情蛊,他也无法摆脱,即便他知道自己中了情蛊,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爱上那个给他下蛊的人。”蓝青说着,又看了一眼叶语悠,见到有叶语悠脸上的难过,闭了嘴巴。
是的,这个叶语悠知道。
所以她其实真的不怪玥星辰,可是情感上又没有办法不去怪他。
“我知道的,所以……”余下的话叶语悠没有办法说出来。
蓝青接着叹了一口气,“不过比起这些感情纠葛,最重要的是要查明这个蛊毒是从哪里来的。苗国不轻易与外国接触,现在蛊毒从苗国流了出来,说明苗国的人很可能隐藏在了京城之中。”
苗国的边界被毒林覆盖,不懂蛊毒的人一进去就会被蛊毒侵蚀,从而死亡,所以千百年来,苗国一直没有国家敢去侵吞。
如果苗国的人真的进入了凤国,很有可能会出事。
现在凤国正处于明争暗斗期间,卫嫣然跟南宫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这时候如果苗国对凤国有所想法,那么凤国必定大乱!
叶语悠一凛神,看着蓝青的眼神飘忽不定。
蓝青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拂拂自己的衣袖,对着叶语悠作了一个揖,“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几日之后就要动身离开,希望你一切安好。”说完这句话,蓝青也没等叶语悠反应,就已经离开了。
叶语悠看着蓝青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看来有一场硬战要打了。
等蓝青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庭院里之后,叶语悠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朝着里面走去。
听冬日说,这几日玥星辰一直在书房里睡觉,有些日用品也已经搬去了书房,看那样子是打算在书房里睡到知道贺秋弋嫁进来了。
那个情蛊的魔力真的那么大吗?
那如果苗国想要攻占别的国家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了,这段时间依赖玥星辰,她已经快要丧失了自己的力量,是时候开始行动了。至于玥星辰跟贺秋弋的事情么?既然没有了解药,情蛊无法解开,那么……
她就放手吧。
心中“放手”两个字一出来,叶语悠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揪着一样,十分地疼痛。
原来,有些感情已经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之中变得那么深厚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孑然一身的,却没有想到根本无法释怀。
叶语悠苦笑一声,走了进去,点灯,关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是,躺在床上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叶语悠只能看着头顶的帐帘发呆,直到夜深,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