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人相处久了，他皱一下眉，眯一下眼，落文冉都能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地猜出原因，这次也不例外，乖巧地爬上男人的大腿稳稳做好，竖着的笔记本挡住大半脸，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一副小机灵的可爱模样。男人眯起的眼线条瞬间变得柔和。

抚顺毛了，落文冉才坦白了柳杏暗恋他的表弟楚昊枫的事情，以及她已经被委以重任——收集楚老师的个人信息。

男人对柳杏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对他表弟楚昊谦更没兴趣了，淡淡道：“跟他没熟到了解他生活习惯的地步，所以你这个任务在我这里完成不了了。”

“啊……”落文冉失望地啊了声，撅起嘴巴陷入苦恼，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笔端戳笔记本页。

男人可不喜欢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抚平她微皱的眉心，试着给建议道：“感情的事向来求你情我愿，你的朋友若想打动楚昊枫，可以尝试不停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让他习惯你朋友的存在。”

细忖之下，落文冉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动笔记在本子上，明天拿给柳杏，熏陶熏陶她。随即又笑着揶揄道：“刚才不是还说不是很熟的嘛？”

男人挑眉道：“确实不熟，他这个特征，是以前我和他还住一起时，通过他对待一条狗的经历得出来的结论，他受不了一直存在的事物突然不见。”

一条狗……好吧。落文冉默默闭上嘴，心里不免有小小的怅然，在男人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第二天落文冉把本子送到柳杏手上，柳杏兴致勃勃接过，打开一看，那么大张纸上面就写了一句话，一眼扫过去就啥也没了。

“就这样吗？”柳杏露出失望的表情。

落文冉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愧疚道：“他说跟楚老师不是很熟。”

“好吧。”既然不熟，柳杏也不会强求，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另辟蹊径也可以。重新振奋起来，柳大美女捏了捏落文冉的脸蛋，啧啧戏弄道：“这么面色红润有光泽，一定被滋润得很好。”

落文冉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羞恼地瞪圆眼嗔道：“你收敛点！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柳杏无所畏惧，强词夺理道：“我这不是被楚老师折磨得惨兮兮，心神恍惚，想戏弄一下情侣寻求安慰嘛。”

“切，歪理一大堆。”落文冉摇头无奈道。

中午休息时间，落文冉和柳杏一起去食堂吃饭，好巧不巧地遇见了楚昊枫，楚昊枫正单独坐在一张桌子，慢条斯理地进餐。

两人躲在不远处默默观望，落文冉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这么鬼鬼祟祟地看人家楚老师，瞥了眼柳杏，柳杏正两眼痴迷地盯着远处那抹身影，浑身仿佛冒着粉红泡泡。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种场景，是落文冉始料未及的。

轻轻拍了拍柳杏的肩膀，落文冉建议道：“你为什么不上去跟楚老师打个招呼呢？”

柳杏撇撇嘴，傲娇道：“我不能太主动！”

你不主动，楚老师更加不会主动啊。落文冉心里暗暗道。楚昊谦昨晚提醒过她，别人感情的事情不要过多掺和，很有可能会越掺和越乱，所以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观望了会儿，柳杏扯落文冉的胳膊道：“我不能太主动，但你可以主动啊。”

“什么意思？”落文冉不懂，一头雾水。

柳杏啧了声，颇有些难为情的道：“你主动上去和楚老师搭讪，那我就可以顺理成章跟上去，懂不懂？”

落文冉恍然大悟，点点头评价道：“可以很心机了。”柳杏得意地扬扬眉，推了落文冉一把，落文冉叹了口气，然后微笑着走向楚昊枫。

“楚老师，好巧。”落文冉端着餐盘走过，假装偶遇道。

楚昊枫抬眸，淡淡笑了笑：“挺巧的。”

瞥了眼躲在柱子后面的柳杏，落文冉硬着头皮弱弱问道：“楚老师，我能坐这里吗？呃，我想请教一下关于奖学金的事情。”

“可以。”楚昊枫习以为常的表情，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还在落文冉坐下后，关心她的脸。

“没事了。”落文冉下意识摸了摸受伤的那边脸颊，笨拙地继续话题，“原来楚老师也关注论坛啊。”

“不关注的。”楚昊枫简洁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听学生说的。”

“哦。”面对为人师表的楚昊枫，落文冉向来只有敬畏，说完这些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了，战战兢兢地埋头吃饭。

倒是楚昊枫这时候略觉得奇怪，停下筷子问道：“你不是想问奖学金的问题么？有什么困惑？”

“啊。”落文冉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奖学金……其实她对奖学金的流程已经了如指掌了啊，吞吞吐吐语塞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最佳切入点，筷子往餐盘上一啪，道：“其实是柳杏想申请奖学金！她问我的问题我不大熟悉，等她来了让她亲自问你吧，诶，她来了。杏杏，这里！”

落文冉煞有介事地向柳杏招手。

柳杏装出一副才认看到楚昊枫的表情，步态优雅地走上前去，坐在落文冉旁边，不冷不热地喊了声“楚老师。”

楚昊谦笑意不变，还是给人亲切中带着疏离的感觉，只是看向柳杏的时眼里多了一抹戏谑，他道：“听说你要申请奖学金？”

“啊？”柳杏下意识啊出声，一脸懵懂，落文冉及时在桌下掐了下她的手，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柳杏迅速会意，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

楚昊枫从善如流道：“有什么问题？”

“呃……”这下柳杏语塞了，眼珠子转来转去半天，脑子里就是没能如愿蹦出一个问题来，眼看楚昊谦嘴边的戏谑越来越嚣张，傲娇如柳杏同学，怎么可能会让人看低，索性破罐子破摔，粉唇轻启，“我，我看了之后，不知道该选哪一类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