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透过车窗帘吹进了马车里，然后从她的衣领里灌了进去，冷风刺骨，将心里的那股难受却吹散了不少。

人都说触景伤情，触景伤情，以前不懂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舞霓裳想她现在有些懂了。

不管她对涟景是爱是恨，亦或者以后云淡风轻，但是曾经深爱过，并且可以算是刻骨铭心，那些记忆是真真实实存在，不管过去多长时间都不会烟消云散。

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愁绪，将那团不好的情绪打散。

今天的街道很热闹，外边的喧嚣声不绝于耳，大街小巷都在为今晚的灯会而准备着。

马车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拦住了，虽然没看到外边拦车的人是谁，但是听声音舞霓裳都能知道她是谁——高阳长公主身边的婢女红玉。

“殿下，终于找到您了。”

高湛坐于车外对红玉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回殿下，长公主她病重，所以让奴婢找您和小姐回去，红玉找了许久也才得知你们在这里。”

听到高阳长公主病重的消息，舞霓裳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到底曾经高阳长公主抚养了她多年。

高湛虽然气姑姑曾经的所作所为，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说是没有波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舞霓裳起身掀开车帘，视线在高湛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落到红玉身上。

“红玉姑姑。”客套又礼貌再没有往日的亲近可言。

“小姐。”红玉问候了一声。

舞霓裳点了点头也没有去反驳红玉的这个称呼，淡声问了句：“高阳长公主她怎么了？”

红玉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愁绪，“长公主多年来为了南齐殚心竭虑积劳成疾，身体终于吃不消病倒了。小姐，殿下，长公主心中甚是牵挂你们二人，所以你们能不能跟我回去见长公主。”

高湛早就已经心软了，再怎么说那是他的亲姑姑，而且这么多年来是为了他们南齐才会积劳成疾。

只不过……高湛的目光落在舞霓裳身上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劝她。

舞霓裳不怨恨高阳长公主曾经对她做的一切，可是不怨恨不代表没有一点芥蒂。

“她还怀着身孕，不方便长途跋涉。”涟景及时的给舞霓裳找了借口。

舞霓裳一直没有说话，涟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高阳长公主对她有养育之恩，但是那些伤痛也是高阳长公主一手造成的，她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如无名所说我现在不太方便，就有劳红玉姑姑代我向高阳长公主问一声安了。”

她这样就是果断的拒绝了红玉的要求，不愿意回去。

红玉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舞霓裳却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就让云画代我回去看望高阳长公主吧，往日的种种我不想再提，可也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其实再见也没有了必要，曾经那么多年她把高阳长公主当做她最亲近的家人，可是后来却发现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是那么容易就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