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霓裳将两盒棋子都拿到了自己的手边,并没有分多余的目光给芷溪,“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吧。”
说完手中的黑子落下,然后又执起了白棋,自己跟自己下棋。
芷溪弯着腰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虽然舞霓裳说了不需要她伺候着,但是芷溪也不敢掉以轻心,只退出了内殿,里面只要有吩咐她第一时间就能听到。
约莫子时快要过完的时候涟景才回到了未央宫,虽然有宫人摆着仪驾撑着伞,但是涟景的大氅上还是落了一层雪。
守在外殿的采薇见涟景进来连忙迎了上去给他把大氅拿下来,然后搭了起来。
涟景脚下步子走的越发的快了,到内殿见芷溪守在外边问了句:“她睡了吗?”
芷溪摇了摇头,“姑娘一个人在下棋不让奴婢在旁边。”
听到芷溪说她在下棋涟景眼中滑过一抹神色,手一挥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了。
涟景走进去里面烛火摇曳,第一眼就朝暖炕处看去,果然看到上边摆着棋盘,而她此刻却伏在了棋桌边缘似乎是睡着了。
涟景蹑手蹑脚的走到跟前,刚好能看到烛光映着舞霓裳的那半边侧脸,白皙无暇惹人心动。
靠近她的那一片棋子已经被她蹭乱了,可其他地方却还是好好的。
涟景恍然就想起了她那时候刚进孔子书院棋艺差的不得了,为了能够留下来,她半是强硬半是威胁的让他教他下棋。
虽然跟他学了一段时间有所长进,但也精湛不到哪里去,眼前这盘棋虽然一小部分乱掉了,可是还能看得出棋局的精妙,黑子与白子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涟景的眼神在棋盘上逐渐飘忽,刚才芷溪说她一个人在下棋,可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
涟景的目光重新回到舞霓裳的脸上,是不是她现在的心情也是如此般的矛盾至极。
不过分开三年,她的棋艺简直已经不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了。
涟景弯腰轻轻的抚着舞霓裳的脸庞,当年她受的伤究竟有多严重才能让她只能在无聊时借助下棋打发一日又一日的闲暇时间,得要花多少时间棋艺才会变得如此精湛。
心痛之色浮于脸上,不过是一盘棋却能让他看到当年她到底有多伤重难行,思及此涟景的心便更痛了。
轻轻的把舞霓裳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为了怕吵醒她涟景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把舞霓裳放好之后涟景又蹲了下来给她把鞋子脱掉摆放好,做完这一切涟景才重新坐回床边脱了自己的鞋子和衣服,把舞霓裳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均匀的呼吸涟景眼底漾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她这么晚了还自己跟自己下棋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回来,她是不是在等着他?这个认知让涟景心中莫名的开心起来,所以是不是她并没有自己口中所说的那样并不爱他了。
涟景原本绝望的心又升腾起一丝希望,那是不是说让她重新爱上他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