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木然和冰冷的凌雪薇，天衢王似乎更乐意看凌雪薇现在这副模样。

这能让他最深处最隐晦病态的念头得到满足。

就算你再不情愿又如何？

再厌恶又如何？

还不是落到他手上？予取予求？

“卑鄙！”凌雪薇恶狠狠瞪天衢王，拳头紧攥，恨不得砸在他脸上！

可，凌雪薇不敢妄动。

若真惹怒了男人，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他真的那么做了呢？

凌雪薇不敢赌。

如今的她，就像是被掐住命脉的鱼，无法挣脱。

“小心说话，本尊耐心有限。”

天衢王眯眼，语气中透着危险。

“还是你真想试试？”

“不！”

凌雪薇忙阻拦，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紧咬下唇，恨恨道，“我……知道了。”

四个字，却彷佛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看着凌雪薇明明愤恨，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天衢王原本那点不爽顿时烟消云散。

他的手放肆地拍了拍凌雪薇的脸颊，语气亲昵而邪恶，“这才乖。”

凌雪薇拳头紧攥，垂下的眼遮住一闪而过的杀气。

随即下巴一紧，她的脸被人抬了起来。

“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凌雪薇抿唇不语。

沉默，说明了一切。

天衢王嗤了声，似乎毫不在意，“现在的你，杀不了我。应该说，如今的神界，无人能杀得了我。”

凌雪薇微微一怔，随即反问，“为何？”

“想知道？”

天衢王勾唇，面容缓缓靠近。

凌雪薇皱眉想要后退，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只不过她依旧处在天衢王的掌控之中，根本就动弹不得。

天衢王看出了凌雪薇的抗拒，脸上的笑意似乎又深了几分。

“你猜？”

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在凌雪薇耳边留下这戏谑两个字，随即抽身离去。

连着掐着凌雪薇脖子的手松开了。

凌雪薇终于摆脱这窒息感，连咳了好几声。

这是什么意思？

天衢王是随口说说，还是另有深意？

三年前那一战，邪神遭受那么多人围攻，就连封魔杵的力量都用上了，可最终还是没能杀死他。

凌雪薇曾听酒爷爷说起过那场战斗，虽说封魔杵碎片未集齐，只有三块的力量，可已经很难得了。

他和夜墨炎，还有逍遥子前辈，白眉前辈，四人合力攻击，却最终还是被邪神逃了。

而如今不过三年，邪神就已经重出于世，这之中，真的没有什么隐情？

凌雪薇之前曾偶尔闪过这个念头，可却没有细想。

但今日，听完天衢王的这番话……

或许，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过来。”

这时，男人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凌雪薇的思绪。

凌雪薇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坐下。”天衢王挥手一指。

凌雪薇面无表情坐下，彷佛没看到对方愉悦调侃的目光。

“你还要如何？”

她的忍耐，是有限的。

凌雪薇的隐忍，不代表她能接受这些肆无忌惮的行为。

“难道你不想知道去冥界的办法了？”天衢王脸上那带着邪气的笑容依旧。

凌雪薇一愣，她实在不解面前这男人的反复无常。

之前明明不愿说，怎么现在忽然要说了？

“你的条件？”

不欲再跟他扯皮，凌雪薇此刻无比后悔，之前就该这样简洁明了，不该试探他。

“条件嘛……”天衢王眼神落在凌雪薇身上，带着让她不舒服的深意。

凌雪薇就像被毒蛇盯上般，身上不由泛起鸡皮疙瘩。

天衢王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很简单，我要你每月十五，出现在本尊面前。”

什么？

凌雪薇随即大怒，“你耍我？”

“怎能说是耍呢？本尊在很认真的跟你谈条件。”天衢王一脸的诧异。

然而当说出句话后，那胸口原本堵着的感觉奇异的消失了。

他忽然浑身都轻松起来。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再次恢复到那个慵懒的城主殿下。

“不可能。”

凌雪薇拒绝的十分干脆，她实在厌恶了这样的周旋。

凌雪薇再次后悔今夜前来了，她就是自找苦吃。

“别急着拒绝，不如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天衢王神情悠闲，又透着几分势在必得，“以你们的能力，只能通过虚空之门进入冥界。只是，却会被乱流卷入‘失效时空’中。所谓无效时空，就是会吸走你们所有力量的异空间。这是为了防止冥界，人界出现偷渡者，而自发产生的天道空间，就是为了两界的平衡不被打破。”

无效时空？

凌雪薇是第一次听说。

“就算你们能活着从失效时空中离开，也会丧失全部灵力。说白了，就只能沦为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

凌雪薇心一动，想到了夜墨炎。

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天衢王一眼看穿了凌雪薇此刻的念头。“他也是经过失效时空洗礼，才会最终被投放到冥界。”

凌雪薇抿唇，她无法想象夜墨炎在没有任何灵力下，是如何闯过那六层炼狱，又受了多少的罪？

凌雪薇心在发颤，好像有一把刀在一下下剌着她，剧痛无比。

她真想现在立刻闯入冥界，找到夜墨炎！

这个念头，如同火焰越烧越旺！

一刻都等不了！

凌雪薇哪怕情绪掩饰地再好，可还是被天衢王看出了这股焦躁。

他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爽，转瞬即逝，快的他顾不上细究。

“就算你们能顺利进入冥界，可没了力量，又能做什么？去到那，或许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为累赘。”

天衢王的这番话，重新拉回凌雪薇注意力。

对与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凌雪薇一直最多只信三分，对方太过狡猾，她不得不更谨慎些。

只是，关于这“失效时空”……

凌雪薇还真的就是第一次听说。

若真有这样一回事，那……她就不得不重新思考此行计划了。

夜墨炎的实力，凌雪薇很清楚，若非是遇到棘手之事，又怎会这么久都没有音讯？

“我凭什么相信你？”凌雪薇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