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程慕歌便收到了慕容初给她的信。

看着信中所说的事，程慕歌最关心的不是她自己的安危而是慕容初。

纳兰仪一向老谋深算，不是那么好骗的人，要不纳兰仪和萧慎对峙了这么久，为何萧慎就没能在纳兰仪身边安插有用的人呢。

程慕歌自然是相信慕容初的沉着机智的，但此事风险太大，一个不慎，慕容初就会被纳兰仪一伙人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而她身在北疆，根本帮不了在京中的慕容初。

不过程慕歌再担忧也不能做什么了，慕容初既然已经和纳兰仪的人接触，甚至目前获得了纳兰仪的初步信任，要是此刻让慕容初拒绝纳兰仪，那才是真的将慕容初放在风口浪尖了，怕是纳兰仪会直接除掉慕容初吧。

程慕歌感到深深地无力。明明应该是由她承担的事，却让这么多人为她深陷危险之中。

“天朗，你们为何要帮我到如此地步呢？”程慕歌茫然地问着坐在一旁的顾天朗，明明这是她该去做的事。

顾天朗粲然一笑，“因为你值得，因为我们都关心着你。”他在遇到程慕歌以前也完全想象不到，他会为一个人改变他自己。

程慕歌觉得不值得，她这是本就是有着灭族的危险，和纳兰仪对上，就算最后能获胜，怕也只会是惨胜，或许会在其中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东西。

顾天朗见程慕歌还很是低落，便继续说道，“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爹一开始就是站在纳兰仪的对立面，就算没有你，我家也早就和纳兰仪不死不休了。”

顾天朗还记得当初为了参军之事和顾承宗吵架时，顾承宗就提到过，皇帝身边可用的武将太少，他顾家必定要为皇帝再冲锋陷阵，分得纳兰仪一党手中的军权，才能帮皇帝真正掌权。

程慕歌微微颔首，但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她都觉得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从慕容初开始到顾天朗，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

“慕歌，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帮助你的人，会让我们觉得心累的，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顾天朗点到为止，他也知道说再多，程慕歌要是想不通那么也是白说。

程慕歌一直是个通透的人，顾天朗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打开心结，她就算一时不能完全打开，也能稍稍放开了些。

“我明白了。”所有的对不起和感谢，等到程父翻案后，她会全部报答回来。

顾天朗满意地笑了，“这次信中所为何事。”顾天朗很是好奇，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又引得程慕歌如此感伤。

程慕歌将信递给顾天朗，随后说道，“顾伯父和阿初商议让阿初潜伏到纳兰仪身边，陛下也同意了，现在纳兰仪为了试探阿初，打算联合哥舒济对付我，阿初便送信来让我小心提防。”

顾天朗一边听着程慕歌说，一边看着信，随后顾天朗冷笑起来，“怕是纳兰仪这也是一箭双雕吧。”

程慕歌升上将军时，他们就已经预料到纳兰仪会出手对付程慕歌，现在说是为了试探慕容初，最终还不是为了解决程慕歌。

程慕歌点点头，嘴角却挂上了笑容，“看来我让李四回去还真是走对了。”

顾天朗想起前些时候程慕歌再次让李四回荣城，现在想来程慕歌的那句直觉如今应验了。

“有李四在，我们更不用担心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顾天朗笑着说道。

想必不用多久就能从李四那边得到哥舒济和纳兰仪联合的消息了，就是不知道纳兰仪想出了什么计划来对付程慕歌。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李四能及时传来消息，我们也不能松懈，必须沉着应对。”程慕歌想了想又说道，“得注意一些，不能让纳兰仪察觉到我们提前知道消息，要不这对阿初不利。”

顾天朗也不想慕容初出事，不过慕容初说的很对，以不变应万变。

“实在不行，再实施一次苦肉计，我再救你一次。”顾天朗冲着程慕歌眨眨眼。

程慕歌心中一顿，“就算苦肉计，也是我自己来。”

顾天朗也不和程慕歌辩驳，他会一直在程慕歌身边保护她的，如果一定要有人受伤，那也只能是他，保护妹妹是身为哥哥的他应该做的，让程慕歌受了伤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们就先安心等李四的消息吧，想来李四到时候传来的消息定然更为全面一些。”顾天朗笑了笑说道。

“恩。”程慕歌应了声。

李四在哥舒济身旁，又得到哥舒济的看重，那么哥舒济有事定然会和李四商量，想来李四知道全部的几乎也不难。

而就在此时，哥舒济也收到了纳兰仪的来信。

哥舒济让传信的人先去大厅等候，他则细细看起信。

哥舒济很是诧异，纳兰仪竟然想要和他联手，当初他父亲哥舒明在时，纳兰仪从未想过要和他父亲合作，如今倒是齐了。

不过随后哥舒济便明白过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程慕歌。他虽然对京城的消息不精通，但也是知道纳兰仪如今和皇帝势均力敌，而程慕歌看样子是站在皇帝哪一边的，也难怪纳兰仪想要对付程慕歌了。

一个年轻又有实力的将军，不是自己的人，总归会心里不舒服，对于掌握大部分兵权的纳兰仪就更是如此。

哥舒济想明白也就不再纠结，立刻就书信一封交给纳兰仪的人带回去。他决定就此接受纳兰仪的好意，反正他们两人的目标一致。

李四知道后有些心急，立刻去找哥舒济想要劝说哥舒济，但是哥舒济却不如哥舒明那般机警，认为与纳兰仪联手对彼此都有好处，完全想不出有何不利之处。

李四无奈，他怕自己说多了导致哥舒济的怀疑，便只能任哥舒济愉快地与纳兰仪联合起来，只期往后能及时向程慕歌传递信息，以免落入纳兰仪的圈套，随便收集纳兰仪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