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程慕歌惊怒地盯着萧初雪，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听。

萧初雪根本没有察觉到程慕歌身上的一丝杀气，仍旧不管不顾地说道，“我说你程慕歌是女儿身，我还真是同情林素浣，这辈子就毁在了你的手上。”

程慕歌死死地握住双拳，内心的浪潮翻动，面上故作镇定地说道，“公主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最清楚！”萧初雪吼道。

程慕歌沉默不语，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要是一个平民百姓，程慕歌还能凭借自己的权势让这人永久地保持保密，可是如今她面对的是萧初雪，当今皇帝的皇姐，根本不是她能够动的人。

看着程慕歌冷漠的样子，萧初雪的怒气更是压抑不住，张口就嘲讽道，“我还真是佩服程将军，“不单让林素浣喜欢上你，还让杜衡也失了心，你还是男女都不放过。”

程慕歌轻抬眼皮，看着萧初雪的眼中满是凌冽，“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说，做为公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程慕歌经过一开始的震惊，现在已经稍微冷静下来。看萧初雪的样子就知道萧初雪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可是一直没有揭穿她，想来也知道是为了萧慎。

在对付的纳兰仪的紧要关头，萧慎是不会放弃她的，她手中握着的北疆军队，对纳兰仪来说就是个威慑。

想清楚的程慕歌反而放松下来，她只要能够报仇，之后这将军的身份对她来说就不会这么重要了，至于欺君之罪，她早已做好准备。

“你这是威胁我！程慕歌，你太大胆了！”萧初雪顺畅惯了，只在杜衡身上吃过亏，现在面对程慕歌带着威胁的话，一下子就炸了。

她好歹是堂堂大齐公主，就算是权倾朝野的纳兰仪都不敢这样和她说话。

“放肆！”一声怒吼，萧初雪顿时一掌劈向程慕歌。

程慕歌习武多年，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身体自动地躲避开去。程慕歌的身上的寒意更甚，萧初雪招招狠厉，似乎不打倒程慕歌誓不罢休。

程慕歌忍让了几回，终于忍不住还起手来。

“公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分。”程慕歌从小习武，武艺就算不能媲美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萧初雪绰绰有余了。

程慕歌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在过招的时候丝毫不伤到萧初雪，等真的让萧初雪受伤了，这事就不好解决了。

萧初雪此刻哪里有心情去听程慕歌的劝解，在她心中杜衡喜欢程慕歌一事就如一根刺卡在那里，让她难受不已。

程慕歌实在是不想和萧初雪再继续打下去，要是引来其他人围观，她的身份可能暴露得更快，与其这样，她不如以下犯上将萧初雪打晕，至于之后的事情，等萧初雪醒来再说。

这么想着程慕歌便寻找着机会，打算将萧初雪打晕。

就在找到时机打算一掌劈过去的时候，萧初雪竟然不慎绊住了，眼看着就要倒到地上。程慕歌伸手就去将萧初雪扶住了。

萧初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在程慕歌双手扶住她的时候一掌拍向了程慕歌的胸口。

程慕歌闷哼一声，萧初雪这一掌虽然没有让程慕歌内伤，却也是好一阵疼痛。

萧初雪顿时惊住了，她就算对程慕歌出招看似狠毒，却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打伤程慕歌，她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

程慕歌忍住疼痛，将萧初雪扶稳，看着有些呆住的萧初雪，冷声问道，“还打吗？”

萧初雪一下子慌了手脚，“我......”对不起三个字对萧初雪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程慕歌微微低下了头，她早就将复仇之火对住了纳兰仪，现在就是拿下纳兰仪的最好时机，可是他偏偏要护送萧初雪，自己不能亲手为程家和慕容初复仇，对她来说已经是难以忍受了。

萧初雪偏偏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她的伤心事。

从发现杜衡的那些小习惯，了解了杜衡少时发生的事，觉得杜衡或许就是她哥哥的那一刻起，她其实是想早日认回杜衡，这样至少有人能和她一起承担身上的重担，不至于让复仇二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偏偏不敢去相认，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凭借着自己坐上了将军之位，可能就会因为她一个认亲的举动，将她是程家之女的身份暴露出来，这样惊扰了纳兰仪，再想要报仇就难了。

程慕歌忍着一切痛苦负担，自从程父死后，她真的就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了。她庆幸自己能够遇上顾家，遇上沈寒兮，遇到杜衡，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像一座山一样压在程慕歌的心上。

程慕歌顿时有一股倾诉的冲动，她无法保证萧初雪知道之后会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她不愿因为杜衡而再三被萧初雪误会。

“公主的心情好些了吗？“程慕歌敛起身上的寒霜，淡淡地问道。

萧初雪愣愣地看着程慕歌，咬了咬唇，还是将对不起说了出来。

程慕歌拉起萧初雪的手，慢慢走向后花园。

萧初雪不明白程慕歌想做什么，竟然没有反抗就安静地任由程慕歌牵着她的手，跟在程慕歌的身后沉默着。

程慕歌让萧初雪坐在湖边的凉亭之中，自己随即坐到了萧初雪的对面。

“可惜这么美的景色，没有美酒相伴。”程慕歌看着月色中的湖面，心中却不如那么平静。

萧初雪随着程慕歌的视线望去，一轮弯月沉浸在湖水之中，湖边的花儿随着风摆动，焦躁不安的心竟然慢慢舒缓下来。

萧初雪转身看向程慕歌，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刻程慕歌的身上竟然满是哀伤，悲痛地让人不敢去触碰。

想要询问的话就这样被萧初雪埋在心中，面对这样的程慕歌她竟然满是心疼。

片刻之后，程慕歌莞尔一笑，“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和杜大哥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