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一闭眼，脑海里都是沈寒兮在马车上的身影，那双眼睛深沉的看着她，让她慌乱不已。程慕歌心中叹气，看来今晚又睡不成了。

寒兮。程慕歌念着沈寒兮的名字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过去。

沈寒兮眉头微挑，他今日起床后没有见到程慕歌的身影，问了管家之后才知道程慕歌竟然还没有起身。这对于一向自律的程慕歌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沈寒兮不由得担忧起来，不知道程慕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寒兮怀着担忧走到程慕歌房前，想了想还是敲响了程慕歌的房门，“慕歌，你起了吗？”

程慕歌猛然一惊，望了眼窗外，竟然已经过了她平日里起床的时辰了。

程慕歌忙回道，“寒兮等下，我这就起。”程慕歌慌乱间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她可不能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否则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沈寒兮听到程慕歌很有精神的回答也就安下心来，耐心地在房外等着。

不一会儿程慕歌穿戴完毕打开了房门，“寒兮，让你久等了。”程慕歌眼底还有些青色，让沈寒兮知道程慕歌没有休息好。

“慕歌，你昨晚没睡好吗？”沈寒兮说着就想抚一下程慕歌的眼帘。

程慕歌震惊之下躲开了沈寒兮伸出的手。

看着沈寒兮顿住的手，程慕歌有些尴尬，干笑道，“昨晚想到荣叔的事，一时没有睡着。”

沈寒兮看到程慕歌躲避的身影，心中一痛，眼中见到程慕歌的笑意消失殆尽，“待我回去立刻为荣叔治疗，想必不用多久荣叔就能开口说话了。”沈寒兮淡定得收回自己的手，对刚刚的举措仿若不在意。

程慕歌看到沈寒兮的动作松了口气，“我不是担心荣叔的伤，只是圣旨该到了。”

“你放心，我早已传书给师兄，荣叔不会有事的。”沈寒兮笑着安抚道。

程慕歌望着沈寒兮一时感慨，“寒兮这多时间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还是不用客气的好。”沈寒兮不愿程慕歌和他生分，能帮到程慕歌，他甘之如饴。

程慕歌没有再说什么客气的话，现在还是早点回到军营才能让她安心。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程慕歌带着些焦躁说道。

程慕歌竟然有一刹那想和沈寒兮说，“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沈寒兮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跳动的心。

沈寒兮很是体贴，察觉到程慕歌心中有些焦虑，没有多问，“我去找管家取下药材就走。”

“我和你一起去吧。”说着程慕歌转身入房将行礼拿了出来，便和沈寒兮去找管家。

等从管家那里拿到药材打算离开之时，许久不见的柔水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柔水福身行礼，“二位大人，奴家冒昧打扰了。”

程慕歌皱起眉头，“你找我们何事？”

程慕歌早就让木城主传话于柔水，让她自行离去。可是现在柔水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不由得多想了些什么。

“奴家感激二位大人给予奴家自由，不过奴家有一事想求，望二位大人能够答应。”柔水忐忑不安地说道。

柔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她知道她现在的作为已经让程慕歌二人有些反感，但是她不得不提出来。

程慕歌盯着柔水许久，“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

柔水一怔，“奴家不过是想为自己搏一把。”柔水强撑着才没有在程慕歌的气势下退缩。

“说吧。”程慕歌冷声说道。

柔水缓了一口气，“奴家希望大人能够让奴家跟随大人为奴为婢。”

程慕歌轻笑起来，有些讽刺地说道，“你求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自由吗？如今却去做家奴，我不得不怀疑你一开始接近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柔水颤抖着，咬牙直视着程慕歌，“奴家知道这个请求对于大人来说过分了，但是奴家出自青楼，没有丝毫谋生的手段，那些大户人家知道了奴家的身份都不愿收留奴家的。”

柔水真的是逼不得已，她身边是有些银两可是购买一间房屋和一亩土地就能花去大半，不提她不会务农，就算是会，她至少要撑到半年后才能收获粮食，而她手中的银子还得置办衣物家具，这就完全不够了。

柔水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大户人家做工，可是都被拒绝了，她明白出身青楼这就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她这才想拼一次，寻求程慕歌他们的庇护。

程慕歌听到柔水的回答便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在如今就算是像柔水这样聪慧，只要被人知道她曾经是青楼女子就得不到他人的善待，或许最后逼不得已她只能回到青楼。

程慕歌想了想其实让柔水留在城主府最好，但是木城主毕竟有家室，要是被木城主的夫人知道他收留一个青楼女子怕是要闹得家中不宁了。

但是如今她身在军营，也无法让柔水跟在她身边，至于荣城那里对于荣孤来说也多有不便。

“柔水你可以知我的身份？”程慕歌沉声问道。

柔水摇了摇头，她只知道程慕歌是让木城主都要礼让的大人罢了。

“我住在北疆军营，带着你多有不便。”程慕歌没有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但这也足够柔水明白，程慕歌这是告诉她，他无法将她带在身边。

柔水很是失落，她说是请求程慕歌与沈寒兮，但是一早就盯准了程慕歌，她明白程慕歌要是不同意，沈寒兮就更不会同意。

“打扰二位大人了。”柔水忍住眼中的泪水，一时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绝望。

程慕歌见此轻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怕有生命危险，带着我的亲笔信去京城程将军府吧。”

“不怕！奴家不怕。”柔水顿觉峰回路转，要是以后过得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

程慕歌随即找管家借来纸笔写下书信，并留下银两让管家找人送柔水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