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渐凉，程慕歌点起了篝火与沈寒兮围坐着一起取暖。不过沈寒兮毕竟是没有练过武的人，程慕歌顾忌着沈寒兮的身体，从包袱中取出披风递给沈寒兮，“今夜比较凉，你还是披上吧。”

沈寒兮一脸复杂地看着程慕歌，要说这个披风怎么着也不该给他，程慕歌虽说是练武之人，但是终归是女子，而女子向来体寒，此时的程慕歌应该比他更加冷才是。

可是沈寒兮又不能透露他早已知晓程慕歌的身份，否则他和程慕歌相处已久的情分可能就要出现隔阂了。

“若是慕歌不介意还是与我一起披着吧，今夜的寒意颇重。”沈寒兮噙着笑望着程慕歌，眼中含着些许的担忧。

程慕歌推托了下，“我还好，不用了。”披风一个人盖刚好，若是两个人可能就有些小了。

沈寒兮故作委屈道，“慕歌是嫌弃我了？”沈寒兮也没有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向一个人示弱，还这么的心甘情愿。

沈寒兮怎么也不可能让程慕歌受冻而他自己盖上披风的，要是因此导致程慕歌受了风寒，他该是责怪自己的。更何况沈寒兮本就将程慕歌放在心上，就更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的面前受到伤害了。

程慕歌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说完程慕歌便看到沈寒兮一脸笑意，完全看不到刚刚的委屈之意，便知道沈寒兮这是在激他。

“那好吧，若是太冷了，记得靠近我一些。”程慕歌无奈地笑了起来，随后便靠近沈寒兮坐下。

沈寒兮笑着将披风分了一半盖到程慕歌身上。

一时间两人看着眼前的篝火，明亮的火光晃了他们的眼。

冷风从两人间空下的缝隙吹过，程慕歌不禁觉得寒意有些盛，微微颤了一下。

沈寒兮转过头看向程慕歌，“慕歌可还冷？”程慕歌的女儿身让沈寒兮还是有些顾虑的就算此刻身边没有旁人，不会有人知晓他曾与程慕歌这么亲密，但是他怕程慕歌心中会不喜。

刚刚程慕歌的一个冷颤让沈寒兮的对程慕歌身体的担忧多过了那些顾虑。沈寒兮本就是不喜俗事之人，要不是怕程慕歌接受不了，此刻他便会与程慕歌靠得更近一些。

“尚可，不过这中间空着凉意总能透过来，还是再靠近一些吧。”程慕歌女扮男装久了总会忘记一些女子会有的顾忌，只有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男子，才能毫无破绽装下去。

沈寒兮见程慕歌一点为难之色也没有露出来，心中一笑，是他想多了，程慕歌确实对这些小事并不太在意。

“好。”沈寒兮轻轻应了声，心中的愉悦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一会程慕歌与沈寒兮头靠着头，背靠着大树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透过枝丫照在程慕歌的眼睛上。温暖的阳光让程慕歌感到有些痒意。

程慕歌眼帘轻颤，手抚在眼帘之上，缓缓醒了过来。微微一动，程慕歌听到自己身旁发出一阵轻吟，这才想起昨晚她是与沈寒兮靠在一起睡下的。

程慕歌觉得很是诧异，她在军营生活得久了，一直以来就算是睡觉都很是警觉，要是身旁有人她很难睡熟，可是昨晚她不过一会就那样睡了过去，甚至一夜好眠。

一阵轻笑在沈寒兮的耳边响起，沈寒兮睁开眼便看到程慕歌的笑颜，心情顿时很是晴朗。

“一早慕歌的心情就很好啊。”沈寒兮眼角挂着笑意问道。

程慕歌有些不好意，“是我将你吵醒了吗？现在还早，你要是困可以再睡一会。”程慕歌在反应过来时，笑声已经传入沈寒兮的耳中。

程慕歌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看到沈寒兮的睡颜，竟然就控制不住笑出了声。莫名地她的心情就因为这一望好了起来。

“不困，就算没有什么响声，我差不多该醒了。”沈寒兮轻柔地声音在程慕歌的耳畔回响。

程慕歌瞬间红了脸，有些热意的脸庞让程慕歌惊了一下，随后起身，装作在收拾包袱，背着沈寒兮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上路吧，早点到木城就不用晚上睡在林间了。”

沈寒兮没有错过程慕歌羞红的脸，心中一动，这是不是代表他对程慕歌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

“也好。”沈寒兮也随之起身将披风细细整理了一下才递给程慕歌，“你的披风，昨晚我睡得很好。”

程慕歌快速地接过披风放入包袱之中，她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我去打些水，你在这里等下。”程慕歌说着便起身向小溪边走去。

匆忙的步伐和一直未能褪去羞意的耳间，让沈寒兮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程慕歌将水囊防入溪水中，清澈的水面将程慕歌的脸庞清晰地照印出来。

双颊上的红晕让程慕歌的心快速地跳动起来。程慕歌轻抚着心口，她不会是动心了吧。不，不会的，不过是那时的沈寒兮太过迷人了些，她只是欣赏。

程慕歌深吸几口气，面上的红晕也渐渐散了开去，而跳得飞快的心表露了此刻程慕歌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望着眼前满是茧子的双手，程慕歌苦笑一声，她这样的女子还能算是女子吗？她怕是与众人眼中的贤妻良母差得太远了，日后若是还能活下来，她或许还是选择一个人归隐山林更加好些吧。

沈寒兮一直紧紧地追随着程慕歌的背影，程慕歌身上的气息让沈寒兮感受得分明，最初的羞涩和喜悦与此时的哀意让沈寒兮很想上前问一句。不过沈寒兮觉得此时不是和程慕歌表明的时候，便忍耐住了心中的担忧，只是眼中的关怀一眼就能让人看出。

片刻后，沈寒兮出声问道，“慕歌，还没有好吗？需要我帮忙吗？”说着沈寒兮便轻步走向程慕歌。

程慕歌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程慕歌一把将早已灌满水的水囊拿起盖好，“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