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在顾府留宿一晚，要不是将要离开北疆，她还要提早处理好那些士兵的事，怕是程慕歌会和程夫人不辞而别。

次日上完早朝后，一直对程慕歌担忧不已的慕容初推了手中的事务，陪着程慕歌一道回将军府。

马车中，程慕歌静静地望着热闹的街市，心中却涌起对慕容初深深的愧疚。

少时的程慕歌还不能从突变的身份中进行转换，尤其是程夫人为了能够彻底地隐姓埋名，改名为慕容夫人，而她从一位官家小姐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被收养的养子。听着慕容初喊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娘亲的时候，小小的程慕歌心中只有浓浓的嫉恨。直到慕容初为她以后再也不能练武，她才正的开始慢慢长大。

而在她的成长中一直少不了慕容初的引导，明明慕容初不过只比她大了五岁，却懂事很多，在她之后的童年生活中，慕容初就承担着她兄长的身份陪伴她长大。

程慕歌本就因为将慕容初拖入程家的是非之中就很是不安，如今竟然要让慕容初夹在她和程夫人中间。

程夫人不顾怎么说都对慕容初有养育之恩，而她是慕容初捧在手心的妹妹，她们两人争吵，为难的都是慕容初。

程慕歌知道自己这两日都未曾回府，慕容初心中一定甚为担忧，可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她这两天的行为。

慕容初眼中带着无奈和心疼看着程慕歌，轻声叹了口气，“慕歌，你要是不开心还是回北疆去吧。”

慕容初毕竟和程慕歌一起长大，要说了解，定然是他最为了解程慕歌的性子。

一直以来，程慕歌都维持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众人以为程慕歌性子成熟稳重的，但是慕容初知道，程慕歌最喜欢的是无拘无束，她的心愿很是简单，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快乐地过完一生，只是世事难料，程父的冤案让程慕歌不得不走上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程慕歌震惊地转过身，她还未想好如何对慕容初说起回北疆的事，结果现在慕容初竟然主动提起。

程慕歌最是明白慕容初对她在战场上厮杀有多么担忧，恨不得她能一直守在京城，在他的身边，这样他才会安心，可就是这样的慕容初，竟然提出让她回北疆，仅仅是因为她过得不开心。

程慕歌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暗哑，“你知道了吗？”

慕容初点点头，“那晚母亲告诉我了，我知你定然不会同意，可是母亲也不会轻易放弃，与其这样你不如先回北疆，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阿初，对不起，让你为难了。”程慕歌掩下眼中的闪过的泪花，心中满是对慕容初的愧疚。

慕容初轻抚程慕歌的法顶，轻笑一声，“我说过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慕歌，你过得开心，我便也就开心了。”

程慕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慕容初，心中暖暖的。

“阿初，你该娶妻了。”慕容初有着倾世的容颜，盖世的才华，都是为了她才一直掩盖着，程慕歌认为这么美好的慕容初应该被人所珍爱的，这个她给不了慕容初，但是她希望有人能给予。

慕容初还放在程慕歌发边的手微微一顿，嘴角的笑容差点消散，“怎么，你这是要赶我出将军府了？”慕容初打趣道。

“你就算成亲了也一样可以住在将军府啊，你是我的义兄，其他人也说不得什么的。”程慕歌喃喃反驳道。

“随缘吧，我们家的秘密太多，难以接受其他人了。”慕容初淡淡地说道。他心中惦念着程慕歌，怎么可能愿意去娶旁的女子，要是程慕歌不愿意与他共结良缘，他宁愿就这样一辈子守在程慕歌身边，直到老去。

见此程慕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对慕容初越发亏欠，要不是因为程家的事，慕容初该过得更幸福。

一时两人都陷入沉默，各自怀着心事。

“我已经和陛下提出去北疆的事了，陛下已经同意，不日就得启程了。”片刻后，马车里想起程慕歌的声音。

慕容初惊讶地看着程慕歌。他提出让程慕歌去北疆不错，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程慕歌完全打了他措手不及。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满心的担忧，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程慕歌也不会这么着急着回北疆，以至于来不及给他提前说一声，现在看来程夫人的事让程慕歌很是伤心。

“也好，这几日我让陈管家为你将东西收拾好，去了北疆不要太过心急，安全最重要。”慕容初不自觉地开始絮叨起来，对程慕歌的担心化为了一句句真心的嘱咐。

程慕歌坐在慕容初身旁认真的听着，没有感到丝毫不耐，等到了北疆，她就算想听也没有人能够说了。

程慕歌回到将军府后，片刻都没有停留，直接走往校场。

看着校场上挥洒这汗水的士兵，程慕歌眼中甚是满意。

“停一下，我有要事要说。”程慕歌站与这些士兵的前方大声说道。

很快众人便站好对，等待程慕歌发话。

“过几日我便要回北疆了，如果你们想要跟随我，那么回去和你们的家人商量一下，明日告诉我结果。另外此事不可向外泄露，一旦被泄露出去，你们就都只能留在京城了。”程慕歌郑重地说道。

众人在听到能够跟随程慕歌去北疆时激动不已，当场就有人想确定和程慕歌去北疆，不过被程慕歌直接拒绝了，得不到家人的同意，程慕歌就不会带着他们去北疆。

未等训练结束，众人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商议此事，他们跟随程慕歌有意部分原因就是程慕歌可以带领他们上战场，身为男儿有几个不想建功立业的，战场才是他们的起店。

第二天，程慕歌收到了所有人的肯定答复，就等着萧慎将那些替身准备好，他们便可以乔装离开京城前往北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