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兮一脸笑意仿若不知他的身份被泄露会有什么后果。

南海沈家一直没有人怎么联系过第一茶楼，何尝不是为了能给沈家一个后路，沈寒兮这么一说，钱公子便完全知晓第一茶楼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对沈家来说有着暴露的危险。

程慕歌不过是觉得与钱公子感同身受，这才想帮他一把，但是她不觉得沈寒兮有必要插入其中。

沈寒兮到是不那么在意，不过是和钱公子聊了几句，他便认为钱公子不是那样多话的人，帮他一把未尝不可。

钱公子听闻两人的身份，心思便活跃起来，他一直未能找到可信之人来帮他报仇雪恨，他对沈寒兮不够了解，但是他很是了解程慕歌。

钱公子虽然没有见过程慕歌，但是他最是熟悉程慕歌的故事，可以说从程慕歌当上武状元之后的事，钱公子都很是了解，否则也不会将程慕歌的故事说成书，也不会了解到程慕歌一些计谋的深意。

程慕歌是个正义可靠之人。钱公子对程慕歌的印象很好，要说朝中有谁是他愿意去相信的，程慕歌就是其中一位。

沉默良久之后钱公子才问道，“不知道两位问这些是为了什么？”

钱公子虽然愿意相信程慕歌，但是小心能使万年船，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他是不会一下子就说出他的身世的。

程慕歌抢先说道，“要是可能我愿意帮钱公子，就当是为了那一份执着吧。”他们两人相似的执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见到第二个王子成。

从钱公子的说书中，程慕歌就很是肯定钱公子本身有着惊人的才华，没有接触过她本人，却能够猜到她的一些想法，这就足够惊人的了。

执着？钱公子暗暗念了几遍。确实是执着，明明十多年过去了，按理来说他早就看不到希望了，但是他却一直等待着，希望有一天能够报仇，这何尝不是因为执着才坚持到现在。

沈寒兮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这次或许有机会更加深入的了解程慕歌。

钱公子看向程慕歌的眼神中带着份期待与不确定，不确定程慕歌在听完他的身世之后还愿意帮助他。

程慕歌好似看出了他的犹豫之处，“你何不说出来，我发誓就算是帮不了你，也一定不会泄露出去。”

钱公子又看向了沈寒兮，程慕歌竟然没有避开沈寒兮，想必对沈寒兮很是信任。

沈寒兮微微一笑，他不去去发誓保证什么，信便信，不信便不信。

钱公子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决定拼一次，他等待得够久了，他都无法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如相信程慕歌一次。

“如此，我便将我的身世告知二位。”钱公子嘴角挂着笑容，却还是让人感觉很是悲伤。

钱公子出自十多年前的湘宁一介商贾之家钱家。湘宁对于京城来说就是个小县城，但是钱家却生意做得很远，比之京中的一些大商人也毫不逊色。

十多年前湘宁洪灾，程陆带着赈灾粮饷至灾区，却发现差七万余两。湘宁因着洪灾入眼便是浮尸遍野，缺了七万两，还如何能够让湘宁安然度过灾难。程陆当时没法偷偷找到了钱家，钱家一向慈善，程陆微微透露了一下赈灾被贪污些许，希望得到钱家的帮助。

当时的钱家家主也就是钱公子的父亲义不容辞捐出两万余两，之后为了能够帮助程陆将赈灾银两花到刀刃上，更是放弃了家中的生意，一心帮助程陆处理赈灾事宜。

未曾想程陆回京后被扣上了贪赃枉法的罪名，死后甚至一度被按上背叛的罪名，就为了让其难以翻案。钱家家主认为程陆是无辜的便想为其翻案，暗地里联系了不少官员，最后竟然被按上程陆同伙的罪名，全家抄斩。

钱家家主为了能够给钱家留个香火，拼死将钱公子送出。

程慕歌早在钱公子说起十多年前的湘宁洪灾，手就颤抖起来，最后听到钱家竟然是为了想给程家翻案才落得今日的局面，心中的愧疚和憎恨更是将程慕歌压得维持不了表明的平静，竟然一个失手打翻了水壶。

沈寒兮担忧地看着程慕歌，“慕歌，你还好吧。”

程慕歌愣愣地摇摇头，颤抖地手却让沈寒兮知道程慕歌此刻很是慌乱。

沈寒兮不禁有些起疑，怀疑程慕歌和这位程陆大人怕是有不一般的关系。最初见到程慕歌在将军府露出的喜悦和怀念，他就有些怀疑了，现在疑虑更加大了。

钱公子也有些担心地望着程慕歌，“程将军你没事吧。”

程慕歌闭上眼，掩住眼中的震惊与愧疚，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沈寒兮和钱公子也未曾打扰程慕歌。

等程慕歌整理好思绪，再次睁开眼时，她又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程将军。

“钱公子，你的仇暂时报不了，但是有朝一日我定然为你钱家报仇。”程慕歌镇定地说道。

钱公子听到程慕歌说仇暂时报不了时，眼中的神采顿时散去，等到程慕歌再次说有朝一日会为他报仇时，他又激动起来。

“我等了这么久，只盼望有生之年能够为钱家报仇，只要能报的了仇，多久我都能等。”钱公子激动地说道。

“各种缘由恕我暂时不能告知与你，你暂时还与以前一样，等到一定的时候，我会需要你的帮助。”程慕歌刚刚平复心情时就想好了一切，包括日后如何与纳兰仪抗衡。

钱公子点点头，“我等候程将军的召唤。”

钱公子走后，包间里一时寂静无声。程慕歌知道她今日露出了太多的破绽，沈寒兮那么聪明的人定然察觉到什么，但是她暂时无法告知沈寒兮，便只能沉默下来。

沈寒兮失笑，他不忍程慕歌为难，“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再过片刻我们用完晚膳去看花灯吧。京中的七夕夜市很美。”

程慕歌点点头。沈寒兮的善解人意让程慕歌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