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不哭。”也还幼小的程铮抱着泪流不止的程曦轻声安慰着。

程曦见到程铮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凶了。程铮有些手足无措，不断地说着，“不哭，有哥哥在。”

哭了良久，程曦顶着双通红的眼睛，才抽噎着对程铮说道，“哥哥，娘给我的珠珠掉了。”

程铮心疼地为程曦擦去眼角的泪水，牵起程曦的小手，“哥哥帮你找。”

那日的午后，程铮就牵着程曦找遍了整个程府，最后在园中的草丛里找到了。

程慕歌看着一脸严肃的杜衡，笑得很是怀念，那时候的程铮就和杜衡一样，明明做的不是什么大事，却无比认真。

杜衡保护了萧慎这么久，如论处于什么时候，杜衡一直都会警戒周围，程慕歌时不时看向杜衡，杜衡自然是察觉到了，但是他知道程慕歌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去询问。

不过程慕歌看得就了，杜衡也稍微有些不自在，加快了处理野鸡的动作。

程慕歌回过神来，发现杜衡耳尖红了，微微一想就知道是为什么，也就收回了视线，认真处理起兔子来。

不一会程慕歌就和杜衡拎着已经清理好的猎物来到了萧慎三人身旁。

“只有这两只猎物怕是不够吧。”沈寒兮看了一下在场的五位，轻笑道。

程慕歌将兔子递给杜衡，“我再去猎一些。”说着就拿起杜衡带来的弓箭向林中走去。

杜衡本想和程慕歌一起过去，但是他不能让萧慎离开他的视线，他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萧慎，虽然他心中清楚萧慎不比他弱多少。

慕容初随后起身，“那我去找些野果吧。”沈寒兮也笑着起身，“我与你一同去。”

萧慎看着他们两人离去，并没有跟上去，他知道慕容初和程慕歌到底不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寒兮和杜衡，多多少少程慕歌他们还是有些放不开的。

有沈寒兮在慕容初身旁，想必会让慕容初更快的放松下来，至于程慕歌，一个敢于问他为什么的人，想来也不需要多久就能适应了。

“不用派人跟着寒兮吗？”杜衡淡淡地说道，但是萧慎凭借多年的了解，知道杜衡是有些担心沈寒兮的，毕竟他们师兄弟三人就沈寒兮不会武功。

“放心吧，有人跟着慕容初会察觉到的。”萧慎安抚了下杜衡。慕容初虽不能练武，但是多年的警惕还是能使他能够察觉到一些风吹草动。

杜衡也就不再多说，萧慎对沈寒兮的关心不比他少，萧慎既然说不用，那么就真的不需要担心。

杜衡架起烤架，坐在火堆旁开始烤肉。萧慎也坐在一旁，看着杜衡烤肉。

“我记得当初是你让我给程慕歌一次机会，那时你就很看好她。”萧慎莫名想起了初见程慕歌的时候，那时的程慕歌还不如现在这样沉稳，带着一股冲劲。

“恩。”杜衡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恩了一声。

“事实也证明她确实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唯一让我没有想到的便是你能这么快地接受她作为你的好友。”萧慎望着杜衡。

萧慎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杜衡，但是他有些无法理解杜衡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就能和程慕歌成为至交好友。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他从小和杜衡一起长大，杜衡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十几年相处下来，也就他和沈寒兮在杜衡心中留下了一些地位，想要得到杜衡的认同有多么不容易可想而知。

杜衡要是不愿，程慕歌是不可能接近得了杜衡的。程慕歌不过是与杜衡相处了短短一个月，这让萧慎很是好奇。

杜衡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我只是觉得程慕歌让我有种熟悉感，不知不觉就和她接近了。”

熟悉？萧慎陷入了沉思。杜衡接触过什么人，萧慎最是清楚，但是他却想不出任何一个与程慕歌有相似之处的人，难道是他和杜衡认识之前的事？不过杜衡不是失忆了吗？这要多么让杜衡挂念才会让杜衡在失忆之后还能记住一丝感觉。

“杜衡，你想过恢复记忆吗？”萧慎从来没有问过杜衡这个问题。

当初他们的师傅景岳将杜衡带回来时，杜衡满身是伤，他们一直以为杜衡是被抛弃了甚至被追杀。等杜衡醒来时得知他失忆了，他们也觉得记不得那些伤心事也好，也就没有想过让杜衡恢复记忆的事。

杜衡皱了一下眉头，“不需要。”杜衡虽然这样说，但是总觉得心中空了一块，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有你们在。”杜衡想了想又多了一句。

萧慎笑了起来，在他心中杜衡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哥哥，但是他身处高位太久了，有些不会表达自己的内心。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无法否认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他师傅和他的两个师弟了。

萧慎不希望杜衡这一生有什么遗憾，心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师傅景岳为杜衡诊治一番，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

两人间顿时沉静下来，萧慎却觉得很是自在，没有江山的重担没有勾心斗角，此刻只需要静静地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以后若还有机会，我们还一起到处看看吧。带着沈寒兮，或许到时候还有程慕歌吧。”萧慎带着一丝期待看着杜衡。

杜衡楞了下。萧慎作为一国之军，边疆的叛军虎视眈眈，朝中还有纳兰仪这等佞臣，以后想要有这种机会，怕是要等萧慎将纳兰仪的权利全部收回，天下归心了吧。

更何况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杜衡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否一直陪伴在萧慎身旁。那时萧慎的这句话或许只能成为不可能实现的期盼了吧。

“好。”萧慎难得有这样的期待，杜衡不忍让萧慎失望，便应了下来。

萧慎笑得很是愉悦，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或许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是有了一份期待，他才能给担起沉重的江山，继续前行。